蓝田文士焦生,素喜文学创作,数年积累下来,稿纸摞起堪堪与自己额头持平,投之诸媒体,却无一家刊登。妻先是全力支持,次言语表示鼓励,渐不耐脸常有愠色,后怒不可遏,讥刺道:写之无用,和手纸又有何分别!罢了,有那闲工夫,多为生计着想才好。焦生伤心欲绝,于一日狂风大作山雨欲来之时,手抱稿纸至院落,举火统统焚烧,就着漫天火光,悲愤愤狂饮烈酒,只喝的晕天昏地,大叫大笑着奔出门去。
屋外黑漆漆难辨东西,只顾顺脚疾走,不移时到一乱坟岗头,周遭怪鸟哀鸣甚是凄惨。焦生略有醒转,自思曰:“我怎么到此!?”方欲回身家去,远处一缕磷火隐约飞近,闪闪烁烁却很是扎眼。眼见磷火悠悠荡荡,至数十步外蓦然幻化成人形,一袭白衣,身段曼妙,搔首弄姿悄立当面。焦生唯恐梦境,手狠力掐自己腿部,一阵剧痛让他切叫切跳,模样很是狼狈滑稽。那女纤手遥指他傻样,咯咯娇笑不已。
焦生知是实境,心略放下,问道:“夜已深雨将至,小姐怎不早些回家,还 在外游荡?”那女回道:“特来救卿。”焦生愣怔一下,茫然不解:“小姐这话是何意思?恕焦生愚钝。”
那女嘻嘻一笑,千娇百媚自嫩白脸庞横生出来,道:“阁下此时此刻难道并无痛不欲生很想解决自己生命之心吗?”焦生默然半晌,情知女子所说非虚,低首道:“想焦某呕心呖血数载寒暑,笔耕不已,但到头来一字无成,思之羞愧。天不容己,生有何意?!”女子敛笑,换做严肃之状,道:“阁下此言差矣,你文采思谋本极高明,呕心呖血之作自是特别出色,皆因不知当今读者所爱,才令文章难容于世也。”焦生抬头向女一回,复仰首向天一回,头脑一坨乱麻,瓷呆呆无思无虑。
女又笑,笑味渐趋妖媚,到最后仿若呻吟,性感诱惑,凡男子聆听必至血脉喷张面红耳赤。焦生自不能免,浑身发热亢奋异常。女见其大有变化,很是高兴,接下举动更是撩人心魄,柔指轻挥,身上裙裾纷纷跌落,连亵衣竟也毫不犹豫随手脱去。一具少女美妙酮体霎那呈现。焦生大叫一声,就此不知山高水低。
忽忽醒转,又是激动又是恐惧,吃吃道:“小……小……小姐……姐???”女呵呵笑道:“但愿遭此一着,能令你茅塞顿开,我愿足矣。”一指焦生身后,又道:“尔再看那边。”
焦生回首一望,那壁厢长草荒林里转出一俊美男子,一辑到地,恭恭敬敬道:“小生不才,万望关照则个。”焦生忙回礼,不解道:“这却从何说起?”男子笑曰:“某不自量力,亦要启发一下阁下灵感。看仔细了!”一言己落,并不管他作何神态,向天大斥:“月出!”焦生情不自禁抬头望去,说也奇异,方才黑云密布之天,倏然墨色尽散,一轮明月和盘托出,清新明丽。
又听男子喝曰:“剑来!”忙转看,他已持剑在手,舞的光华眩目。舞到极处,大啸一声:“阁下看我斩龙!”双臂一振,恍若两只大翅,夭娇飞去,眨眼已至中天。与此同时,那边果有一龙盘旋奔腾而到。一龙一人斗在一起,奇幻美妙,令人拍案叫绝叹为观止。
焦某正看的目眩神迷,却听女子问道:“如何?可有启发?”凭他才智,至此焉能不懂该女用意,慌忙做礼道:“谢小姐一番美意,但焦某着实不愿为名利而做此污浊之态。人各有志,还 请见谅。”女怒极反笑,狠狠曰:“不识时务者该杀该死!”蓦然作色,艳丽一丫头忽变为红发血口恶鬼,张牙舞爪扑来。焦生撕心一叫,吓翻在地,人事不省。
焦生彻夜未归,家人惶急,四方寻找后在荒野一枯草从中找到,其时四肢抽搐口吐白沫,忙抬之归家请医施治。将将一月有余,性命终究保住。奈何整日胡言呓语半迷半醒,更有一奇之状:时常爱持笔作文,且一作辄如滔滔江水一发不可收,数月已达百万言之多。
好事者试将所做投某媒体,一登竟惹文坛地震,各家争相转载,跟帖者众,粉丝更是如蚁似蜂,令众多写手艳羡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