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明州东郊镇上有间肉店,老板叫陈官中,卖肉总是短斤少两。他有一子一女:儿子在外地修琴;女儿陈翠娥年方十八,生得像朵花,一天到晚在楼上绣花。
再讲一陰一府有个判官,见朋友都有了妻妾,有一日问大王,自己的妻子会是啥人?大王讲:“你妻子是明州东郊肉铺的陈翠娥,她一陽一寿是60岁,到一陰一间还有42年。”
判官一听,心里急煞,就变成一只鸟,每天在陈翠娥窗前叫:“陈翠娥,是我妻!”“陈翠娥,是我妻!”
陈小一姐被叫得心烦,随手拿起一根琴丝掼过去,正好落在鸟嘴边。那鸟衔起琴丝一边飞一边唱:“琴、琴、琴,做媒人。”
三日以后,在外地修琴的陈兄突然收到一封信,信中写道:“你妹妹三日以后出嫁,速归。”陈兄转日就动身赶往屋里。同一日,他屋里爹一娘一也接到一封信,信中写道:“我已将妹妹许配给人,三日后迎亲,儿亲禀。”
过了三日,陈兄赶到屋里。两老正要问女儿许配何人,陈兄呢,也正要问妹妹出嫁何方。双方都正想开口,忽听门前吹吹打打,一顶写着府台字样的花轿已到了门口,父子只好匆匆送人上轿,一时来不及置办嫁妆,只让她带了一把“一陰一一陽一琴”。花轿抬到半路,平地里忽然刮起一阵风来,风过以后花轿没有了。父子你问我,我问你,这才晓得上了当,也不晓得翠娥被弄到哪里去了。一家大小想想哭哭,哭哭想想,痛苦不已。
过了一年,陈兄生病困眠床,只听门外传来声音:“我们屋里少一奶一一奶一琴丝断了,叫你屋里老板去修。”又听小伙计回答:“我们老板生病,请你改日再来。”“我们老爷是一陰一府判官,铁面无情!”一听是一陰一府来人,陈兄想起阿妹的花轿也像是一陰一府的,就强撑身一体,走出门外问来人修的啥琴?来人说:“是一陰一一陽一琴。”陈兄想到阿妹出嫁时带的就是一陰一一陽一琴,就对小差人讲:“叫我修琴,要陪我到少一奶一一奶一屋里去。”小差人为难地讲:“那好吧,不过只能去一会儿。”陈兄答应了。
陈兄与小差人来到一株大树前头,小差人在树上敲了三记,隐隐约约显出一幢府第。陈兄看见阿妹立在门前,阿妹也看见了阿哥。正在这时,判官来了,阿妹叫阿哥快躲避一下。哪晓得判官嗅到一股生人气味,就追问起来。阿妹只好叫出阿哥来,相见倒也亲一热。过了一晌,判官要去判案,阿哥一定要看,判官没办法,又怕大王晓得,就把陈兄藏在袖子里头。来到堂上,只见一把大秤钩住一个老头背脊,陈兄见是自己父亲,跳出袖子问判官:“你晓得他是啥人?”判官苦笑着讲:“我晓得他是丈人,但一陰一府是铁面无私的。”“那你为啥要这样折磨他呢?”“因为他卖肉老是短斤少两。”“有啥办法好解呢?”“只要去买下河边张斌大爷的草鞋烧掉,保证以后改邪归正,丈人就会好了。”
张斌老头是啥人呢?他靠打草鞋为生,生活穷苦,为人善良,还想积钱为人造一座桥!陈兄从一陰一府回来,照判官的话做了。第二日,父亲的病果然好了,从此决心改邪归正。
陈兄要把一半家产给张斌老头,张斌坚决不要。于是,陈兄就在河头上造了一座桥,取名“张斌桥”,以此报答张斌老人。这桥就是现在宁波江东的大河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