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声’睡在沙发上的马小跳被惊醒了。他睁开眼睛,看见一个白色的影子,在客厅里飘来飘去。刚才那一声响,是白影子撞倒了椅子。
马小跳还 没来得及叫出声来,白影子一闪,闪进了马小跳的房间——不,现在是杜真子的房间。
这是真实的,还 是幻觉的?马小跳太困了,他又睡着了。
第二天早晨,宝贝儿妈妈叫醒马小跳,见椅子倒在地上,就问马小跳是不是他弄倒的。
马小跳想起昨天夜里听到的那声响,还 有白色的影子。
“不是我弄倒的。”
“不是你弄倒的,那是谁弄倒的?”
马小跳看见杜真子穿着白色的睡裙从房间里出来。
“杜真子,这椅子是不是你弄倒的?”
“不是我。”杜真子警告马小跳,“别冤枉好人。”
“奇怪了——”马小跳说,“昨天夜里,我看见有一个人,也穿着你这样的衣服,把椅子撞倒了,还 发出了砰的一声响。”
“你别说梦话了!”宝贝儿妈妈拍了一下马小跳的头,“快吃早饭吧!”
吃早饭的时候,马天笑先生还 嘲笑马小跳:“马小跳,你的想象力挺丰富的嘛。什么白色的影子,你有没有打算写一本《聊斋》?”
马小跳不知道什么是《聊斋》。
“你连《聊斋》都不知道?”杜真子瞧不起马小跳才疏学浅,“《聊斋》里写的都是鬼放事。
杜真子喝下最后一口牛奶,起身回房间。马小跳看着她的白色睡裙发呆,他又想起昨天夜里,在客厅里飘来飘去的白影子。马小跳心事重重。到了学校,马小跳找到毛超。和张达、唐飞比较起来,毛超的知识比他俩要渊博一点。
“毛超,我问你一个问题。”
毛超从来没有见马小跳的样子这么严肃过,他自己先紧张起来。
“马小跳,你别吓我呀!”
“毛超,我问你,你说世界上有没有鬼?”
“马小跳,你看见鬼啦?”
马小跳把昨天夜里看见的事情,添油加醋地给毛超讲了一遍。
“真的,马小跳?”毛超半信半疑,“你眼睛没出毛病吧?”
马小跳生气了:“我眼睛怎么会有毛病呢?我又不是丁文涛。”
丁文涛是三百度的近视眼,戴着一副哈利·波特戴的那种黑边圆眼镜。
“马小跳,那个鬼没对你怎么样吧?”
马小跳说:“本来想要对我怎么样的,可是它撞倒了椅子,弄出了声响,就被吓跑了。”
“说不定今晚上,鬼还 会来。”
马小跳说:“如果我睡着了,鬼就是来了,我也不会知道。”
“我有一妙计。”
毛超的鬼点子多的是。他把嘴贴在马小跳的耳边,叽叽呱呱说了半天。
晚上,等宝贝儿妈妈和马天笑先生回到他们的卧室,杜真子也回到她的卧室——不,应该是马小跳的卧室,马小跳便开始行动了。
马小跳把一些面粉均匀地撤在客厅的地板上。这就是毛超的妙计:鬼来了,会在上面留下脚印。
马小跳躺在沙发上,等着鬼的到来。
筹着等着,马小跳的上眼皮和下眼皮就打起架来,然后一觉睡到天明。
一睁开眼睛,马小跳就看地板——哇,地板上有脚印,但脚印很乱,还 有旋转的痕迹。
“宝贝儿妈妈!”马小跳大呼小叫,“我们家来鬼了!”
宝贝儿妈妈从厨房里出来:“马小跳,大清早说鬼,不吉利。”
“你看,地板上的脚印!”
“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宝贝儿妈妈说,“这也许是你爸爸的,也许是你表妹的。”
“这面粉是我在你们都进了房间后才撒下的。”马小跳问马天笑先生,“你夜里来过客厅吗?”
马天笑先生说没有。
马小跳又问杜真子:“你夜里来过客厅吗?”
“我夜里到客厅来干什么?”杜真子朝马小跳翻翻白眼,“我神经病呀?”
马小跳还 在那里执著地研究鬼的脚印:“杜真子,我还 怀疑鬼到你的房间去过。你来看——”鬼的脚印消失在杜真子的房门前。
马小跳顺藤摸瓜,想进杜真子的房间里去看个究竟,杜真子挡在门前:“你不认得这上面写的字吗?”
马小跳当然认得那门上贴着的字条:女生寝室,男生免进。
“这是我的房间!”
马小跳想推开杜真子,杜真子双手叉腰,稳如泰山:“我现在住在里面,这就是我的房间。”
来硬的不行,就来软的。
马小跳嬉皮笑脸:“杜真子,我是为了保护你,我怕鬼真的进去过,我只进去看一限……”
杜真子捂住耳朵尖声大叫:“姨妈!姨妈!我怀疑马小跳患了狂想症,快送他去医院!”
马天笑先生走过来警告马小跳:“你再说鬼的事情,就送你去医院。”
宝贝儿妈妈也说,这两天,马小跳有点反常,还 问他是不是心理压力太大了。马小跳知道,心理压力太大的人,容易得精神病,怪不得他们都说要把他送医院。
一个人这么说他,不足为奇。如果大家都这么说他,马小跳就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到了学校,马小跳问毛超:“你觉得我这两天是不是有点反常?”
毛超觉得马小跳莫名其妙地问出这些话来,就是反常。“有点。”“反常表现在哪些地方?”
毛超也说不上来。
“反正看着你就反常。”
马小跳想起杜真子说他有狂想症。
“毛超,你觉得我有没有狂想症?”
在毛超的眼里,马小跳一直就是一个爱狂想的家伙。
“马小跳,你不仅有狂想症,你的狂想症还 很严重呢!”
“可是——”马小跳说,“昨天夜里,鬼真的又来了,地板上全是鬼的脚印,可他们都不相信……”
毛超也不太相信。不过,他的兴趣不在那个鬼身上,而在给别人出鬼点子上。他让马小跳把耳朵伸过去,又给马小跳支了一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