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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捷·女冠子·元夕·鉴赏

女冠子

作者:蒋捷

元夕

蕙花香也,雪晴池馆如画。

春风飞到,宝钗楼上,一片笙箫,琉璃①光射。

而今灯漫挂,不是暗尘明月,那时元夜。

况年来、心懒意怯,羞与蛾儿②争耍。

江城人悄初更打,问繁华谁解,再向天公借?

剔残红灺③,但梦里隐隐、钿车罗帕。

吴笺银粉砑④,待把旧家风景,写成闲话。

笑绿鬟邻女,倚窗犹唱,夕陽西下⑤。 

【注释】

①琉璃:指灯。宋时元宵有五色琉璃灯,大者直径三四尺。

②蛾儿:闹蛾儿,用彩纸剪成的饰物。

③灺(xiè):蜡烛余烬。

④银粉砑(yà):碾压上银粉的纸。

⑤夕陽西下:指宋代范周咏元夕词《宝鼎现》,首三句为:“夕陽西下,暮霭红隘,香风罗绮。” 

【翻译】

蕙兰花香阵阵,雪后初晴,池沼馆阁美如画图。春风轻拂,舞榭歌楼处处笙箫,流光溢彩。而今随随便便挂几盏小灯,再不如昔年元夜,车水马龙,彩灯香尘遮暗了明月。何况年来我已心灰意冷,全无心思逛灯寻欢,更羞与那闹蛾儿争宠。

江城人声渐静,听更鼓已过初更,试问谁能向天公,再讨回旧日繁华?剔除红烛余烬,只有梦中隐约重见香车美人往来不息的盛况。正待用吴地银粉香笺,将旧日故国风景,写成闲话。又不禁笑叹那邻家女儿,斜倚窗前,还唱着“夕陽西下”。

【解读】

此词为元夕感旧之作,以今夕对比抒发盛衰兴亡之叹。蒋捷此词,隐然有黍离之悲,非寻常寄怀之词可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