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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最珍贵

坦白说,当我爸爸告诉我他准备从堪萨斯州一路开车到得克萨斯州时,我有一点抓狂。他有两年时间没有这样独自旅行了。但由于他的膝盖已经复原,另外几个小毛病也不大发作了,于是在他88岁那年,他又能重新掌控自己的生活,并且为自己的独立而得意不已。

“爸爸,我得去和杰里还有马兰讨论一下,看看他们对你这样开车旅行有什么想法。我会告诉你我们的决定。”

“噢,你们这些家伙只管讨论去吧!我确定了去你们那儿的日期后,会打电话给你们的。”这就是回答。已经说完了!他挂掉了电话。

我丈夫杰里和哥哥马兰比我更不喜欢爸爸的这个主意,但我们又能做什么呢?我们的讨论毫无用处,真可悲。爸爸刚换了新的驾驶执照,而且他有一辆崭新且性能可靠的汽车。既然无法把他绑起来,我们除了等待、急切想知道和祈祷以外,什么都不能做。我们输了,而爸爸又赢了一次。

电话终于打来了。

“我周三或者周四去你们那儿。我在等一张账单,我想在临走前把它付了。”

“只要告诉我是哪一天就行了,好让我知道该从哪天开始担心你。”我的口吻很轻松,但其实我心里担心极了。

电话那头,爸爸却觉得这个笑话非常好笑,他的笑声几乎要震破我的耳膜了。

爸爸这次旅行的重头戏是要在高寂牧场待上几天。他在很多个州进行过各种各样的狩猎活动,但当他宣布他这次一定要猎到一只野狗时,我们不禁大惊失色。但我们又能做什么呢?

于是你急着去做安排。多亏了你命里的幸运星,你那位上了年纪的爸爸才依然能享受生活,并进行新的冒险。在他经历了狩猎过程中的那种刺激以后,我很担心他余下的旅程可能会有些乏味——整整两周困在大城市里啊!

不过,我们进行了几场智力拼图的较量——一种既能让爸爸保持忙碌又能继续逗留的绝佳方式。当我们炖东西的时候,他给我讲了一些他童年的精彩故事。我认真倾听他说的每个字,仿佛我以后再没机会听到他讲这些东西了。

大约过了一周,我们一起去逛街,爸爸想买一套新衣服。我们看中了一套,当他试穿时,他看上去特别英俊。开车离开购物商场时,他郑重地说:“除了在教堂以外,我没什么机会穿这套衣服。最后一次穿上它,就再也不必脱下了。”我过了一分钟才领会到他的意思。“哦,爸爸!如果我早知道我们是在挑寿衣,我根本不会带你去逛街的。”他只是取笑我,那双蓝眼睛调皮地转动着。

为了尽情享受和爸爸在一起的分分秒秒,我没怎么打扫房子。爸爸显然注意到了。有一天,我外出办几件要紧的事,他趁我不在时擦干净了所有的地砖。我感到很羞愧!不到一小时,我们养的一只狗拖了一块枯草皮到他擦得锃亮的地板上,他立刻就发现了。“我怎么能漏了打扫那儿呢?”他愁容满面地质问自己。

很快,爸爸的这次探望要结束了。他的车塞满了公猪肉和其他东西。他准备回家了。

“我爱你,爸爸。我希望你这段时间不会觉得很无聊。当你待在这里时,我感觉我们没做什么很特别的事。至少没有什么比得上你先前打猎的那段旅程。”

当我们说再见的时候,爸爸紧紧地抱着我,拍了拍我的背。过去几年里,我们每次分离时,停留的时间似乎越来越长。爸爸把我抱得更紧,他的声音嘶哑了:“我们一起度过的每一分钟都很特别。”

我把身子稍稍往后倾,看到他眼里的泪水和颤抖的下巴。这是从一个仍自视为约翰·韦恩式硬汉的男人身上难得看到的一幕。

“你说得对。没有什么东西比我们一起度过的时光更特别。”我强忍着泪水,希望他没有看见。我感觉到有必要缓和一下气氛,于是开玩笑说道:“你一到家就打电话给我们啊,好让我知道什么时候可以不再担心你!”

“好的,好的!你不要再瞎操心了。难道你不知道,这样会使你变成一个老太太的吗?”说着,他钻进了车里,向我们挥手告别,然后开车离去,此时的太阳呈现出无比壮丽的景观。

它给我们一起度过的“特别时光”作了一个最完美最灿烂的终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