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的层次
和朋友一道做早操,远处数朵白云自在地飘动,我的脚步自然而然停下:“你看,好漂亮的天空,白云那么逍遥!”
“真的美极了。”朋友也忍不住抬头眺望、不断赞美。
一个邻居经过,好奇地问:“你们在做什么?”
“看云,”朋友说,“多美呀!”
邻居看了一下白云又看我们,诧异地说:“不知道你们到底在看什么。”临走时,又说,“真无聊,你们是不是太闲了?”
有人问毕加索:“你的画到底在画些什么?我看来看去看不懂。”
毕加索问他:“你听过鸟叫吗?”
那人回答:“听过。”
“好听吗?”
“好听。”
“你听得懂吗?”
“听不懂。”
既然不懂也好听,那么不懂一样也可以好看。其实在你不懂得什么是美的时候,美照样存在。美不会因为你的不懂而消失。
终生寻觅
我们营营役役,辛苦劳累,花一生的精力,在寻找我们生命中没有或者缺乏的东西。
有的人会思考,我们缺少什么?值得让我们终生寻觅的究竟是什么?可惜纵然是努力思考,也不一定会得到答案。一如艺术大师吴冠中不让自己的孩子学画,因为他清楚,一个画家,努力也不一定会获得成功。
更多人茫无目的,索性跟着人潮走,不断地在物质上扩展自己的地盘,不停地在名气权位上计较争逐,甚至不择手段,一直以为生活中最缺的是金钱和名气,最终一生一世毫不自觉地被金钱和权力雇用。可怜的人,从来没珍惜过“人身难得”,也不知道自己一生错失了多少宝贵的东西。
毕加索说:“我花了一辈子学习怎么样像孩子一样画画。”
柯罗说:“我每天祈祷,愿上帝让我早晨起来像婴儿一般看这个世界。”
两个画家不约而同地认为需要寻觅回来的是远离日久的赤子之心。
当我们年纪越大,逐日遗忘曾经拥有过的美好的孩童的心。一旦醒觉,惊悚。
由于已经逝去,永远回不来,益发渴望如沙漠里的水。然而我们寻找的,到底是过往的旧人旧事,还是年幼的单纯天真?或者,是整个逝去的美好年华?
这是一种期盼追溯美好回忆构成的追求,却不应该算是生命中的全部意义。
优雅老去
一个女作家说,我要优雅地老去,从此不让人见到她的老人面目。每天奋力与岁月拔河,从镜子里看见时间留在脸上的痕迹,她即刻去找整容医生,让人无法在她脸上看到她的真实年龄。另一个女人说,优雅老去的意思是接受现实。岁月是公平的。接受自然,坦然处之,无须日夜对着镜子仔细寻找老去的迹象,然后不断地掩盖。这样未免太辛苦。况且提供给别人看见的,也不过是一副假象。
两个人的做法,不能说谁对谁错。都是心安的选择,感觉这样较好,便活得自信,也就是了。
大家都在优雅地老去。
大家都在不停地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