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周末我去看望住在小镇上的姑父和姑妈。如今的乡下,早已不是先前的颓废模样。姑父的老屋夹杂在几栋颇为气派的楼房中间,有些尴尬,使我想起《了不起的盖茨比》中豪华住宅旁边那座风雨剥蚀的木板平房。
他们的院子里,却繁花盛开。各色菊花争艳,窗前的栀子枝叶繁茂,还有几株高大的月季。走进屋内,小小三间房收拾得整齐简静。中间是客厅,东间是姑父姑妈的卧室兼姑父的书房,有一门通往客厅。西间隔断了,分为两个小小卧室。
姑父当过兵,凭一支好笔杆,做了几十年的基层文化干部,去年退了休。姑妈一辈子务农。儿子和女儿大学毕业都在市里安了家,坚持要接了老两口去市里住。可是姑妈习惯待在乡下,姑父也就依着她,不许儿女再提这件事。
闲时,姑妈陪姑父饲鸟浇花,忙时,姑父陪姑妈一起下地农作。姑父读书或者习字时,面对着外面的客厅,姑妈在外面的小竹椅上做针线,偶尔打个盹,他便笑她老糊涂了。
我来的时候,乘的是最早的农班车。我靠窗坐着,正好看见一轮红彤彤的朝阳。不管世界如何,姑父和姑妈,怀着一颗淡然的心,为彼此营造了一份质朴的温馨。
2
他是著名的音乐家,事业蒸蒸日上时,选择到国外陪女儿上高中。因为女儿向往着她心仪的大学。而他觉得,十几岁的孩子,正是需要父母陪伴的关键时刻,赴国外陪读义不容辞。
他放下手头一切事务,很多人为他可惜,认为他放弃的是大把的挣钱机会;也有人佩服他的果断,拿得起放得下呀。
后来女儿如愿考取理想的大学,也成年了,国外生活已能应付自如。他跟夫人回国,用女儿的话讲,彼此都进入一个新的阶段。
有人问及他在国外陪读的感受。他说,没有别的,只是想,孩子需要陪伴,没有什么比这个更重要。每天陪着女儿吃饭,一家人欢笑交谈,让他觉得幸福。
他说,褪去所有烦躁浮华,看着女儿甜甜地嚼着米饭,那时间就像停住了,那才是永恒。
3
他是一位知名作家,心怀慈悲之心,书写灵性文字的同时教授写作,力图把正能量传递给他人,教导学生于困境中如何保持安然与豁达,以及如何写出柔软而有力量的文字。
我一直诧异他为何这样沉稳,不似他尚为青春的年纪。我翻阅了他博客上每一篇文章。除了大学时的一场情伤并无其他。直到后来,听他讲课,勇敢地剖析自己。讲到过去,人生得意时被所谓“朋友”陷害,爱情失意时曾想要自寻短见,还讲到一场病痛让他开悟。
他说,生命是一场花开的过程,难免会有风吹雨打的时刻,甚至是花瓣凋落,但是,要在心里开一朵花,层层向上,就是生命最美的姿态,还要在心里培养一束光,以平和的心态去温暖灰暗的角落。一席话令众人叹服不已。
佛教说“娑婆世界”,是说世界是“有缺憾又堪忍的所在”,所以必定会有这样那样的烦恼,而幸福犹如晨曦,闪耀着爱的光芒。
就像班得瑞那首著名的newmorning,早晨若少了纯真的鸟语,连阳光都是寂寞的。人生若少了爱与柔软,似水年华一定灰暗而苦涩。你的生命中,一定有照亮你的那束光,而你,是否也愿意为了所爱的人,甘愿变为一束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