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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忙中的错过

耐心是一种优秀的品质,也是一种美德。而我,正是一个缺乏耐心的人——在超市购物时,这种缺乏感尤其突出。

有些日子,只有在不得不去超市购买做饭所需材料的时候,我才走出家门。我经常事先根本没想好要买什么就到了那里,然后被新鲜的烤面包或者烤鸡肉的香味牵着鼻子走。我喜欢这种经历,除了在拥挤的蔬菜区。那里的人最多,并且似乎每个人都慢吞吞的,他们翻呀,捏呀,闻呀,直到发现别人都错过了的那些特别的蔬菜。

我手拿一个塑料袋在一边等候,不时叹气,发牢骚。终于腾出一个空位置了,我挤上前,抓起一把青椒就往袋子里塞,不用几秒钟就把袋子塞满,然后去过秤,打上价格标签。对我来说,没什么大不了的。

除了昨天。

我决定去挑一些四季豆。“上帝,请给我耐心。”当我靠近堆放四季豆的货架时,我对自己说。

在我旁边的一位老人,看上去已经有80岁了,中等身材,瘦而虚弱。我发现他那正在翻找四季豆的手在发抖。

突然,他说道:“你知道,要找到合适的四季豆需要时间。这可是一门艺术。”

“我可不知道。”我说,“虽然您的话很好地解释了为什么人们在这里花费了这么多的时间。也许他们每个人真的都是艺术家。”

“我把它们当作人来看待。”他又说。

“四季豆?”我惊讶地问。

“是的。”他以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答道。

“看到这根了吗?这根四季豆短而粗,不符合长、瘦、脆的标准。经过太多的手之后,售货员就会认为没有人要它,把它扔到一边。但是我要它。没有选择这根四季豆的人,其实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他继续说道。

“这根弯曲的四季豆也会没人要。有些人看食物的外表更重于它的营养。的确,漂亮的四季豆,同样的长度,放在一个漂亮的碟子里,能增添吃饭的乐趣。但是我认为,一根四季豆就代表生命本身。这个世界的生命充满了纹理、奇特的外形和不同的尺寸,有完美的,但更多的是不完美的。先生,你不知道,我的世界就是不完美的,我的餐具也是。”他说。

突然我发现只有我们两个在这货架前,真是有些不寻常。而我平静地倾听着一个陌生老人絮絮叨叨,并且对他的话产生了兴趣,也是不寻常的。

“是的,这些四季豆让我想起了生活中各种各样的人。你看,这么多四季豆有些是有缺陷的,有些饱满美丽,但它们最终都得离开依附的藤蔓。在离开时,有些内心很平静,有些内心则带着怨愤和恐惧,而那些死抱着藤蔓不放的,则最终被扯断为两半。”他边说边把几根四季豆放进袋子。

几分钟过去了,我只是默默地看着这个老人在豆堆中翻来找去,就像在搅拌一盘沙拉。

“好啦,我得走了。”最后,老人说,“我把这些‘人豆’留给你。请你善待它们,不要只是根据外表来判断它们。其实,每一根四季豆被赋予的内质都是差不多的。只是,它们像我们人类一样,有些没有被赋予机会。”

“所以它们就静静躺在货架的底部,或者被抛弃在一边,最后躺在垃圾堆里,对吗?”我问。

“不同的是,”他答道,“作为人,我们可以选择。只要懂得选择,自己去创造机会,我们最终的命运就不会是躺在垃圾堆里。”

他系紧塑料袋的袋口,转身去拽手推车,他的手却落空了。

“先生,让我来帮你。”

“这个距离我经常判断错误。你不知道,我已经瞎了一辈子了。”

盲人?我无法相信这一点。

突然,一位年轻的女孩从角落出现,她朝我们这边喊道:“爷爷,我在这里,你的正对面。我选了几个好番茄,你喜欢吗?”

“当然,亲爱的。”老人笑道。

然后,他转身轻声对我说:“她总是这么匆忙。唉,匆忙会让她错过最好的东西。祝你有美好的一天!”

多锐利的洞察力,而他是一位盲人。他帮助我在简单的购物行动中发现了那些错失的愉快。我不知道自己在那些匆忙的视而不见的日子当中,还错失了什么。

我想,今后我会耐心地去待人、做事。因为,我想让自己多一种优秀的品质和美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