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时间用在思考上是最能节省时间的事情。智力取消了命运,只要能思考,他就是自主的。
大卫·科波菲尔的雪
魔术,在我的心目中,一直是一种讨人喜欢的游戏。你可能在观看的过程中,有一种想窥见秘密的欲望,那种对未知的好奇吸引着你,但是你知道这一切都不是真的。一定有一个高明而简单的障眼法,藏在形式的后面,让你惊异称赞。似乎,所有对魔术的感觉都应该这样。
直到有一天,我看到了大卫·科波菲尔的雪。
大卫站在舞台上,剧场的四面灯光昏暗,一束煞白的光,投在舞台的中心。大卫站立其中,他缓慢地讲述着一个故事:他童年时代的一个梦境,一个在夏天的沙漠中想象下雪的孩子,他的亲人为他营造的一场雪景。大卫的声音空洞,舒缓的音乐响起,从舞台的中心散开。而这时候,雪开始一点点地落下来,越来越多,越来越大。散漫的灯光照在观众淌泪的脸上,人们仿佛都沉浸在对过去时光的缅怀中。我也被深深打动了。即使若干年后回忆起这个魔术,我仍然觉得它总是那么与众不同。事物无论怎么简单或复杂,它也只是由原子构成的事物。把事物放在不同的场景中,却会产生不同的效果。之所以不同,完全取决于人的感受。
假如只是变出很多的花,很多的纸屑,你可以取悦于人;而要想打动人,你就得想一想大卫是如何创造雪景:人的基本的要素是什么,内心中共同的诉求是什么。你所组织和创造的一切,该如何传递,你的场景是怎样被表达出来的。
无论世界如何的改变,人性中的东西,都是反复或轮回的。人们都会在寻新的体验中,寻找似曾相识的东西。
系统分析
我父亲生病住院,我去医院送饭。饭是放在那种可以加热的塑料盒子里的。
到了吃饭的时候,大家都去走廊上排队加热就行了。
医院每层楼只有一个微波炉。中午热饭的人特别多。平均每个人热饭、热汤时间在5~8分钟。如果前面排7个人的话,这时间算起来大约半小时到1个多小时。
何况那么多人在如此密集的时间内用微波炉,微波炉很快就不行了,隔三差五地去维修。
大家都在抱怨医院:收入那么多,怎么不多买几个呢?
可医院有医院的小算盘:每周都换微波炉,可能领导也不答应吧?
大家反映了一阵也没有办法,只好各自想各自的办法了。
有这么两种办法是很容易解决这个问题的:
1。自己不带饭了,按时到医院的饭堂去吃饭。
2。错时吃饭。人家12点吃饭,你把吃饭的时间调到11点。那时,人相对少些。
这两种办法,对我们来说是不适合的。
因为父亲在输液,无法按时去医院的饭堂吃饭,他不能动。等输液完成了,医院饭堂开饭的时间也过了。这个行不通。
错时吃饭是一种选择,但中午错时了,晚上的吃饭时间也变了。不是最佳的选择。
有一天,我在排队热饭。我想:难道就没有一个更好的办法了?
当然,最直接的办法是:我从家里搬一个微波炉过来。这个办法最简单了,但是行不通。人家医院不答应。
我看见有医生从护士站里出来,去了值班室。他们也要吃饭。
他们有吃食堂的,也有吃自己带饭的。那么,他们的饭在哪里热的呢?
结果,我发现,医生有自己单独的微波炉!难怪你没看见他们在外面排队。
其实,这个应该能想到。光顾抱怨了,没顾上。
我去找个熟人,然后把饭盒拿到医生那里去热。也不合适,首先,热一下靠谱。如果熟人不在的话,还是行不通。
这只是一个构思而已。
不过,这样一想,突然,思路打开了。
这层楼有,肯定住院的每层楼都有。我就不信,每层楼的病人都是一样的拥挤。
结果,我就挨着住院楼人肉搜索了一遍。被我发现在隔壁的大楼的某一层,只有寥寥几个病人。那一层的微波炉是医生和病人共用的。
我赶紧折返回去,我不排这里了,5分钟后,端着热腾腾的盒饭回来了。
好了,我的故事到此为止。这个故事包含了一种解决问题的通用模式。我简单提示一下。
首先,我确定了问题在哪里,我想要的结果,也是清楚的。
然后,我用了一个人的头脑风暴,把可能的解决方案做了一个排列。明显不行的,做了排除。
因为是目标导向,我意识到了,我思考的焦点不要老是放在微波炉上。我要的不是新的微波炉。我要的是热饭的结果。
所以,我突破了局限:微波炉是不动的,但是人是可以移动的。
我只要简单移动到另外一个位置上,原来的问题就可以迎刃而解。
差异
网络上,有两个视频:一个美国小孩的演讲和一个中国小孩的演讲。
把他们放在一起比较,好残酷。
这就是两种不同类型的讲述。一种是封闭式的,是朗诵、抒情,自己进入一种状态。听众有远离的感觉,而另外一种是在试图沟通、对话,充满了理性的快乐。
不光是小孩是这样。你看中美的领导人讲话,也是这样的。
中式的领导人是宣讲,是报告。美式很柔软,婆婆妈妈的事情,他们家的事情也拿出来讲。总是想寻找一种跟听众的连接感。
姿态决定了讲述的方式,你是高高在上,还是平易近人。
电视上,几个评论员在谈论英国首相卡梅伦的就职。其中一个说:卡梅伦当选不过是口才好,其实他的政策不行。
卡梅伦说:我希望你们知道,我的政府一直在照顾我们国家的老者、弱者和贫困者。我们必须让大家和我们一起面对一些我们之前曾面对过的困难决定。
卡梅伦说:总而言之,这将是一个建立在有着清晰价值观上的政府——这个价值观就是自由、公平和责任。
我都为这些傻子感到难过。我们跟人家关注的都不是一个层面的东西。人家在谈价值观,我们在谈口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