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袋树的舍弃
在非洲纳米比亚沙漠的南部,几乎永远不下雨,并且酷热难耐。干旱、酷热的环境,让生命望而却步,但是,这里仍有一种树木在不屈地生长。因为沙漠里没有别的树木生存,这些树木就常常被土著人砍下、掏空作成箭袋,所以它们被称为箭袋树。箭袋树用了许多办法来贮存水分。它们的叶片覆盖着一层厚厚的外皮,而且皮孔的数目极少,以将水分蒸发减到最少。同时,它们又在树枝上覆盖了一层明亮的白色粉末,用来反射阳光。但是,这些办法还是远远不够的,箭袋树要生存,就得呼吸,呼吸就不可避免产生水蒸气,水分一旦蒸发,它们必然会干枯而死。
从理论上讲,箭袋树必死无疑,但沙漠中却仍可看到箭袋树坚强挺立的身影。人们对这个有悖生存常理的结果惊叹不已,并终于发现了它们死中求活的秘诀——截肢。每到干渴欲枯、生死攸关之际,箭袋树就会突然自断肢体,无数正在生长的枝叶,纷纷断离树干,这些伤口会被立刻牢牢封闭,只留下刀削般平滑的疤痕,向人们展示着生命的坚强与壮美。
而热爱生命的最高境界,应该是懂得去牺牲、去割合生命中的某些部分。
补碗老人 李丹崖
我常常想起孩提时常见的一位补碗的老人。
他扛着一条板凳,板凳上挂着一只小木桶,走街串巷地吆喝——有烂碗破碗拿来补呦……
老人补碗像绣花,凡是烂了的碗,拿给老人,老人就用自制的钻头,配上二胡拉杆一样的东西,把钻头别在弓弦上,固定住,来回拉,直到钻成了两毫米左右深度的眼儿,沿着碗的裂痕钻下去,然后,把烂掉的碗碴儿拼在一起,用订书针一样的补碗钉把裂纹巴在一起,接连钉下去,碗就又能化零为整了。
我曾听过这个补碗老人的故事,在饥荒的年月,老婆带着儿子跟人远走他乡,还带走了家里所有值钱的家当,老人没恼;“文革”时期,因为会补碗的手艺被批斗为小资本主义,整天游街,老人没恼;走夜路的时候,被毒蛇咬伤了腿,一直瘸下去,老人没恼……
老人从不怨天尤人。他信老理儿,他常说:谁说破镜不能重圆?瓷碗碎了,只要还有碗片儿在,我就能还原成一个“新碗”,何况这糟糕的命运?
有人奚落他说,碗破了,你在上面打的都是补丁,还是当初那个碗吗?
老人说,我那是在碗上绣花呀,再说,正因为有了那些补碗钉,我们端起碗时,也不易失手滑落呀!所有的苦难都是防滑的!
这是我记得补碗老人最深刻的一句话,补丁是让我们用来防滑的抓手。
你把痛苦放在哪里 代连华
我有两位很好的朋友,女友目前深陷婚姻危机,男友则遭遇事业挫折,面临破产,而他们对待痛苦的态度则截然不同。
每次和女友相聚,她总是喋喋不休地向我讲述她不幸的婚姻。痛苦如深渊,将她深深淹没,再也看不到生活里的美好。男友则豪爽大气不拘小节,在公司无法运转的时候,他却有心情和我们一起去郊游,还给我们唱歌跳舞讲笑话,丝毫看不出他是即将破产的人。
人生不会是一帆风顺的,有幸福也有痛苦。有一位徒弟总是对师傅抱怨一些所谓的痛苦生活,师傅抓了一把盐放进杯子里让他喝,徒弟喝了一口,皱着眉头说太苦。师傅把徒弟领到湖边,又把盐撒进湖里,然后让徒弟再尝一下,结果徒弟说:“没有尝到咸味,湖水还很清凉。”师傅对怨天尤人的徒弟说:“人生的痛苦如同这些盐,有一定数量,不会多也不会少,我们承受痛苦的容积的大小决定痛苦的程度,所以当你感到痛苦的时候,就把你承受痛苦的容积放大些,不是一杯水,而是一湖水。”
是的,人生的痛苦就像那把盐,关键在于你把它放在哪里。我的女友把痛苦放在了杯子里,她品尝的永远是又咸又苦的盐水;而我的那位男性朋友,则把痛苦放进了湖里,他品尝的是甘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