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和煦的春风轻拂过我的脸庞,温暖的阳光照耀我时,我又想起那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那天,我和爸爸妈妈去北门街补鞋,虽然已经春暖花开,风儿仍呜咽着,在一条长长的、窄窄的暗巷子里坐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他就是我们要找的人——鞋匠。远远地只看见一个瘦小、驼背老人。“他会补鞋?”我疑虑重重。
我和妈妈提鞋走过去,首先看到他那双长满老茧的手——手背青筋暴露,如同一把耙子。我只能看见他的侧脸:黝黑的皮肤,眼角爬满条条皱纹,头戴一顶皱巴巴的黑毡帽,显得十分寒酸,身上的外褂补满补丁,灰尘落满外褂,老人看上去更寒碜。这么老还补鞋,能补好鞋吗?“叮——叮——叮”敲打的声响惊醒我,我想劝爸爸妈妈离开,可话还没说出口,就被一个苍老的声音打断了:
“你,你们是来补鞋的吗?”鞋匠开口说话了。
“嗯,给您。”爸爸把鞋递给老鞋匠。
“好,好,坐,坐。”鞋匠笑眯眯地点点头,接过鞋子,用手指了指身旁的凳子。
这时,我清清楚楚看见,他那黝黑的皮肤已经开裂了,那顶破旧的黑毡帽已不再干净,头发有些凌乱,但眼睛却很明亮,炯炯有神,眼角上的皱纹和额头上的虎纹显得他更加苍老。一双手已经龟裂,十根手指活像十根树枝。
我顺势坐在凳子上,虽然是凳子,其实跟我们丢弃的草墩一样,矮的不成样子。我刚坐下,老鞋匠开口说话了:“小姑娘,你看,如果你坐在了这儿,那么你妈妈呢?”他说着,又抬起手指指向妈妈。
我心中咯噔一声,在家里,都是妈妈和爸爸拿凳子给我坐的,可是,现在,老人都这么说了,我要不要起来?我犹豫了两秒,才站起来,伸手把凳子拽到了妈妈面前,让妈妈坐下,看了老人一眼,然后对着他点点头,“嗯……是……”老人也会意地点点头,含笑地望着我,像是在看一个做了错事的淘气包。我的脸顿时红了起来。
鞋匠没多说,侧身又开始娴熟地补起鞋来,我抬起头来,感觉有些好奇,问道:“老爷爷,你为什么不在家里休息,而要出来补鞋?”鞋匠转过身慈祥地笑笑,与我们拉起家常来:“我啊,早年便有一手好手艺——补鞋,这些年老啦,在家里闲得慌,子女成家了,不想给子女添负担,所以就出来干老本行,打发点时间。呵呵。”
我听了,有些意外,这样的老人应该在家颐养天年,享受天伦之乐,膝下子孙欢喜,然而他却愿意出来做手艺,尽管双手弄得破烂不堪,真令人佩服啊!
只听他又道:“我家就住在后面的巷子里。”我们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一栋高大的楼房耸立在他身后。是的,老鞋匠家生活条件不错。他接着说:“我老了,比不得你们年轻人,你看你们现在有车有房,生活过得太好啦,思想观念都已经变啦,没几个人会勤俭节约。”我们点头称是,我们一家三口静静地听着。后来,他又语重心长地说:“你们还年轻,要多吃点苦,多为别人做点事儿,要学会吃苦耐劳。”
听了老鞋匠的话,我不由得产生了敬佩之情。“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一点没错,老鞋匠用他的言行告诉了我这个道理。
每当我经过北门街,我总会想起那道亮丽的风景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