簌簌,当一片叶子飘落,大地迎来了下一个季节。夏未逝,秋将至,空气中还萦系着一抹闷热。我是村口一颗槐树,静默无言。
不远处,传来一阵匆忙的脚步,夹杂着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老头子,快点啊,别耽误了儿子时间,赶不上车可麻烦呢!”三个身影由远而近,逐渐清楚起来:一个农村老妇穿着藏青色的白碎花儿裤子,衬衫是那种朴素的白,衣领处有些湿了,显然是着急赶了一身的汗。最打眼的是她手中的大包小包,约莫有四五个,脖子上还吊着一个挎包。后面的显然是她的丈夫和儿子,那父亲手上也提了许多,倒是那小伙子,手里空落落的,什么也没有。
刚赶到站台,她赶紧将东西放下,安顿好,又想起什么似的,拉着儿子的手,悄悄地从衣服里兜中掏出一个叠得整齐的帕子,在手心里缓缓揭开,露出几张钱票,她望着儿子,又嘱咐着什么。
车来了,那母亲似乎还有说不完的话,直到司机不耐烦地按着喇叭,望着儿子已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身影,那黝黑的脸上,出现了点点晶莹,站在车窗边,她,有些哽咽:“儿啊,等你回来,妈来接你,啊。”
汽车,逐渐远去,在小路上,留下一串青烟,那对老夫妇就站在那里,望着车消失在小路的镜头,而他们,则定格成一道最美的风景。
一指流沙,握不住的年华,秋已逝,冬已至,今年的冬天格外冷,我不禁打了个寒战。望着小村子里家家户户忙碌起来,我想,这是要到他们口中的春节了吧。
雪,纷纷地下;风,乎乎地吹。雪地里,两个背影显得有些熟悉,是那对老夫妇。“催催催,来这么早,连个车的影子都没看见呢。”男人一边抱怨着,朝手心呼了口热气,却还是不时向路的那头张望着。“唉唉,来了来了!”老妇激动地说。
儿子一下车,夫妇俩便迎了上去,老妇高兴得脸都皱成了个核桃,说:“儿啊,咱回家,妈给你炖了汤,暖和暖和。老头子,快过来搭把手啊,没看见儿子手上东西重吗?”“来了,来了!”男人也一改刚才的抱怨,以即应道。
三个背影,在这纷繁的雪中渐行渐远,定格成一幅最美的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