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里总是母亲静静劳作的画面,永远那么恬淡、静谧。
在寒冷冬天的夜晚,母亲靠在床头,在昏暗的灯光下编织毛衣。她把腿伸进被窝,上身披件大衣,一针一针专心地织着,偶尔偏过头和缩在被窝里的我说上几句话,声音特别轻柔。静悄悄的冬夜,细密有节奏的针脚声夹杂着母亲温柔的话语,我的内心觉得暖和安定,耳朵痒痒的,似乎就要沉沉睡去。
记得很小的时候,每到冬日的午后,母亲总会和邻居家的女人一起晒太阳,扯闲话。我就和那些女人的小孩玩,母亲轻声叮嘱我不要走远,然后她们就一言一语地聊了起来。她们聊天的内容一般都围绕着父母、丈夫、家里、小孩,说话声音轻而细密,在冬日的阳光里一直持续。母亲时而偏过头看一下我,确认我的存在。那时觉得,像母亲这样成年的女子,有着格外饱满的俗世生活。
的确如此!母亲总是埋着头,静静地劳作,把家里收拾得井井有条。菜园子长满了喜人的瓜果蔬菜;我们穿的衣服上,总是留有淡淡的肥皂与阳光的香味;衣柜里的衣服,按春夏秋冬四季的顺序排好;早餐常是有营养可口的荷包蛋,行李袋里总塞满了齐全的生活用品。尽管母亲每天做的都是细小平凡的事,可是一旦离开她,便会如此怀念。
艾青说过:“每当写到母亲,我的笔就跪着爬行。”
虽然我的母亲没有成就什么丰功伟业,但是她的淡定、她的勤劳却都成了我的避风港。我于是读懂了母亲的淡定,其实是一个妻子、母亲对家庭无所求的付出,单纯到没有目的,温暖得让人心酸。正因为从来不曾想得到什么回报,所以她可以淡定地为我们做好每一件她能做的事。
人淡如菊,真想做一个像母亲那样淡定的女子,用麻宁的话说:“不长,一辈子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