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人类的大脑简单到可以理解,那我们还是会愚笨到无法理解它。
如果浩渺如烟的自然万物,伊始只是块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沙石,我们还是会问,沙石又是从何而来。
如果人生只不过是一场梦境,面前的你我只不过是一缕云烟,那我们的经历又有何意义,人生的价值又在哪里?
如果我们只是一层缥缈的星尘,那我们所走过的昨日,所念念不忘的过去,所震撼的悠悠文明历史又在哪里?我又是谁?
“爸,你说人的大脑是怎样进行思考的呢?”
“嗯,大概是神经什么的一些组织在运行吧。”
“神经是怎么工作的呢?”
“……”
我大概有好几天撑着下巴追问爸爸一些连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的问题了,然后在爸爸无言以对的时候又意识到了一个更为严重的问题,“爸,你说我为什么会问这些问题呢?”诸如此类,爸爸都是抽动着脸当作回复,我只好作罢。但我的思想可不会轻易放弃,于是它又不受控制地开始思考了。
的确,这个问题可不是一加一的算术,两个指头很明显不够。我想到了很多关于我大脑的问题,而这些问题确切地说是由我的大脑提出的。用大脑去思考大脑,这就好比用公理去证明公理一样可笑,可我乐此不疲,不打算擅罢甘休。因为苏菲他们说过:“一个真正的哲学家是不会说放弃的。”
没错,即使上帝限制了我们爬上天堂的通道,他也无法限制我们去为揭密所做的种种努力,谁能说不会有另一片天堂呢?
世界从何而来?
是从一颗小小的卵石变成了今天这番模样吗?这不是不可能,可那最初的卵石又是从何而来呢?
是一直都存在而与上帝同在,且永不消亡的吗?那它为什么会存在呢?是一粒粒尘埃的传世奇作吗?那最开始的尘埃又来自哪里呢?
人类本着如无底洞般的求知欲来到世界,然后又借着这本能一次次地解读着养育我们人类数千年的世界。然而世界并未因此敞开怀抱,反而更显得神密、传奇。人类就是这样一代代地进步着。世界也就这样一次次展示着它令人神往的传奇。一个真正的哲学家是不会放弃的,所以人们依旧在为解读世界而努力着。
的确,人类就是在求知欲的促使下探索着世界,创造着更美的未来。
如果人生只是一场梦境,你面前的一切都将是虚无,无论是父母、朋友,还是你曾认为最美的景物。那既然如此,人生不就和梦一样虚幻、毫无价值了吗?我想旧友曾问的问题:人活着究竟是为了什么?我笑了笑,这个课题对我来讲太大,而我,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中学生,就是那种一抓一大把的平凡的人。旧友叹了口气:“果然,你也答不出来,所以没意义,对吧?”我的笑容忽然就消失了,我想起了小学毕业后那无比灰暗的60天假期。
我不知道当时还稚气未脱的我为何会缩在屋子里思考着关于这种人生意义的大课题,但似乎有某个声音在说:“想清楚这些,你才能摆脱毕业的阴暗,更努力积极地面对未来。”这个声音一直在催促着我思考,后来好像确实有了那么一瞬的顿悟,最后的结论早已记不清了,但我却奇迹般脱离了苦海。
然后我就失去了理智般喊了出来:“每个人的生命是有意义的,上帝把我们创造成了人类是有目的的!”我冷静了下来,“我们都是带着使命的安琪儿,我们人生的意义就在于创造一个更美好的世界。”没错,在一个冬风呼啸的季节,一个放学后空旷的校园里,我在某种奇怪力量的促使下,说出了一段事后感觉无比深奥的话。我自己都不是特别清楚我为什么会说这些,我宁愿想信是上帝借用了我的意识,在向万物诉说着人生。
是的,我们的人生是有意义的,即使它本身并未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而哲学的意义就在于解读人生的意义。即使人生就是一场梦境,做的好梦还是噩梦,取决于你对人生的态度。是梦又怎样,那梦就是人生,那就请用你对人生的态度对待你的梦。
我是谁?
我是大自然最神奇的造物——人类中的一员。没什么自然造物会比人类更加神奇,但我只是那其中的一员,就好像满头秀发中你认为微不足道的一根。我们的责任却并不微不足道。
回归最根本的生物的责任,我们是满载基因的小船,我们的责任便是传宗接代,但这并不好笑。是的,这的确是我们作为生物最根本的责任。但我们并不和其它生物一样,所以我们的责任并不只是这个。我们所承担着的还有五千多年前的祖先一代代传承下来的历史。我们背负的便是这沉甸甸的历史责任。
上帝只是上帝,他可能创造了历史,却无法干涉历史,所以这沉甸甸的历史只能由我们来承担,历史的朝向也由我们主宰。为了几十代几万代的人类子孙,我们能做的便是努力撑住风雨,扬帆驶向光明。
如果我们当初未选择蜕变,我们会摆脱那烦人的责任枷锁,但我们就只有是一层毫无意识的缥缈的星尘了。既然选择了,又为何要逃避?又为何不去承担这历史,完成这蜕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