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此时当是晴明的五月天,晁盖等人得晓杨志那厮须得取六月十五蔡太师生辰时,押那几担生辰纲往东京去,便起念夺下那几担生辰纲。却是如何去夺?多亏得是吴用得了这计较,下药。又不知当行不当行。不知下在哪,更生恐杨志觉察,便派阮家小五扮作那店里寻常客,翌日竟见他们辰牌起身,行路方位似是奔那黄泥岗。忙赶大路通知了晁盖几个。吴用思量着,杨志那厮辰牌起身,赶着那六月十五生辰,必是脚步极快,到那黄泥岗当是晌午时分,那日头可真真热得难受。又听阮五回说道,杨志那厮对那十几人极恶,那几人已生厌心。遂定锤计策,来一记离间计,哄那十几人买酒,乘机药人。又思量杨志那厮生性疑多,便吩咐刘唐等人扮作那枣贩子,相与白胜扮那一出好戏。
却说当此时,杨志一行已赶至黄泥岗,那十几人果是累得躺在松林树下睡倒任凭杨志如何斥笞。那老都管与他争着,晁盖松林里影着,杨志瞥见,闪进来,问:“你等是甚么人?盖等回到:“你是甚么人?又问答几番,杨志方回。正疑着莫不是看出了什么,却见杨志也坐树下歇。便叫白胜稍候时上。
没半盏茶时,白胜扮做的酒贩唱上冈子来,松林里头歇下担桶,坐地乘凉。众军汉见便问:“你这桶里是甚么东西?白胜依计应道:“白酒众人又问:“挑往哪里去?回:“挑去村里卖。道:“几钱一桶?“五贯足钱众军便凑钱买酒,杨志那厮见了,调过朴刀杆要打。骂道:“你们又做甚?道:“买碗酒吃。又争执了几句,唬他们怕是酒里下了药,众军忿忿。见此,白胜心下一喜,便又冷笑斥杨志好不晓事,正在树林里闹动争说,那边晁盖一伙提朴刀走出问:“你们做甚么闹?那汉道:“我自挑酒卖,热了在此歇凉,他众人问我买些吃,这客官道我这酒里有蒙汗药,你道好笑麽?这番话说!那客人道:“呔!我道有歹人!原是如此。即这样,我们正想酒来解渴,且卖一桶与我们吃。那汉道:“不卖,不卖!这七个客人道:“你这汉子好不晓事,你左右将去村里买,一般还你钱。便卖些与我们,打什么不紧?那汉道:“也好,只没碗瓢吃.那七人道:“这汉子忒认真!便说一声。我们自有瓢。说将便拿那椰瓢来。开了桶盖,轮换舀那酒吃。又把枣子过口。无一时,一桶尽。问价,那汉道:“五贯足钱一桶,十贯一石。道:“依你五贯,只饶一瓢吃。那汉道:“不得,坐定了价钱。一客人还与他钱,一客人便揭开桶盖,兜一瓢便吃,那汉去夺时,这客人便望松林里走。那汉赶将去,只见这边一客人便从松林里走出,手拿一瓢便舀酒。那汉见,赶来劈手夺住,望桶里一倾,将瓢一丢,斥道:“你这客人好不君子相!
那边众军汉见了心自痒痒,便央老都管与他们说一声,也买他一桶吃。都管心里也要想吃些,便来对杨志说,既那贩枣子客人已吃一桶,胡乱也叫他们买吃了避暑气。杨志想那枣儿贩都买他的酒吃了,那桶当面见也兜了半瓢,想也好的,便应了。众军便即凑了五贯足钱买酒。白胜摆手直嚷不卖,旁晁盖一行依计又言:“你这汉子!也忒认真,连累我们也吃你说几声,须不关他众人之事,胡乱卖与他吃些。白胜一脸忿忿道:“没事讨人疑心作甚?刘唐上前将白胜推开一边,将酒提于众人吃。众军汉陪个小心,问刘唐借椰瓢一用。刘唐道:“且送你们枣子过酒。众人推谢,刘唐道“休要相谢,何争这百十个枣子?众人先让老都管,杨志各吃一瓢,杨志哪里肯吃?众军汉一发上,那酒登时吃尽了。杨志见众人无事,又则天热难耐,便也吃了一半,几个枣子过口。白胜道:“这桶酒被那客人舀一瓢吃了,少了些酒,就饶你们半贯钱吧。众军凑钱还他,那汉收了钱,挑了空桶,依然唱着山歌,自下冈子去了。
晁盖几人等在一旁,心下暗喜,指那一十五人说:“倒也,倒也!只见那一十五人,个个面面相觑,都软倒了,一行人从林中推出那七辆江州车,将枣子丢在一旁,将十一担金珠宝贝都装在车子里。道声:“聒噪!望那黄泥岗下推去了。杨志心里叫苦,软了身体,却挣扎不得,说不得,眼睁睁看着他们押那生辰纲去远了,却不知都是何人。
这回合便唤作“智取生辰纲,欲晓杨志最终下落如何,请看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