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一张布满灰尘的案桌旁,曾经威风八面的土地老爷躺在破旧的躺椅上轻声打着鼾,一张《招聘信息报》散落在地上,在微风中悄悄飞舞。
“咚、咚、咚……”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鼓声。
“还我家园,还我家园……”一浪高过一浪的口号声不停传来。
土地老爷睁开一双惺忪的昏眼,一边嘀咕着:“难得还有人记得我这不中用的老头子。”一边挣扎起来,“师爷,师爷……,对了,他已经跑到房地产开发公司高就了,哎,为了生计,也难为他了。”土地老爷迈着蹒跚的步子走到门口,咬着牙使了满身劲,终于拉开了“吱、吱”作响的土地衙门的大门。
(二)
“啪”,土地老爷一拍惊堂木,顿时找到了威严的感觉,顾不得灰尘的呛鼻,厉声喝到:“堂下何人?有何冤屈?哈、哈、哈欠!速速道、道、道来!”
案前一溜子排着被愤怒填满的五谷兄妹,拉着“还我家园、还我母亲”的横幅,一个个头扎红带子,手上举着小旗子,异口同声地喊道:“救救我们的妈妈!”
“哎哟,我的妈呀”,土地老爷被这震耳的声音惊得一下子从椅子上摔下来,他爬起来对着他们直瞪眼睛,疼得歪着嘴喝道:“大胆,不得咆哮公堂。”
大哥稻谷上前一步,道:“禀老爷,我们是桃源人氏,我们原来都有一个美丽的母亲,现在被夺走的被夺走,生病的生病,害得我们无家可归。”
土地老爷一听,气不打一处:“光天化日强抢民妇,简直目无王法,说,何人所为?本官与你做主!”
老二小麦忙说:“是房地产开发公司,他们在我妈妈身上建起了别墅,上次我去找妈妈,妈妈哭着对我说,她的乳汁已经被泥浆搅浑,再也不能喂我了……”
“我妈妈也是,”高粱抢过来说,“我妈妈被他们打扮成了高尔夫球场,每天饱尝寂寞,想起我就哭。”
土地老爷听到这,刚才的万丈豪情顿时没了踪影,干咳了两声,没了言语。
四姑娘玉米瘦弱得象个豌豆,抽噎着说:“旁边的化工厂整天把废水往我妈妈嘴里倒,现在我妈妈病得很厉害,身体结成了一块一块。土地爷爷,请你救救我妈妈。”
“救救我妈妈!”,“救救我妈妈!”大家都喊起来。
“嗯,嗯,桃源是个好地方。”土地老爷摇头晃脑说道。
五谷兄妹听他如此说,很诧异,小弟大豆一字一句地说:“请您救救我们的妈妈。”
“啊?啊?请我去桃源玩?好,好。”
五谷兄妹面面相觑,心里不约而同地想,土地老爷老得昏聩了。
(三)
土地老爷又回到了躺椅上,心里难以平静。孩子,不是我不明白,现在人类毁良田、砍森林,每年都有几百万亩子民在消失,弄得我自己也如此惨淡萧条;不是我不奋争,一些人只图袋中钱,断了子孙饭,全然听不见我的忠告;我装糊涂,是因为我无能为力,是不想让你们绝望。哎,当官难为民做主,不如回家买红薯。想到这,他又捡起了《招聘信息报》,心不在焉地看起来。共2页,当前第1页12
迷迷糊糊,他仿佛又看见了五谷兄妹一双双期待的眼睛,一声声悲哀的哭泣,他的心田里逐渐回响起一种声音,越来越大,“不,不能抛下孩子,不能妥协,应该和孩子们一起战斗。”……
简析:
两文作者都虚拟了一场土地官司,在荒诞的情节中,辛辣地讽刺和批评了人类对土地的破坏和毁灭,甚至连法官和土地老爷对此都无能为力了。
第一篇文章借助幻想和对比,把人类的土地危机无情地展示在我们面前,引人思索,振聋发聩。
第二篇文章构思巧妙,细节设置非常机智。比如开头和结尾的《招聘信息报》,首尾照应,含蓄地暗示了土地老爷面对贪婪、残忍的人类对待土地的暴行,无所适从的尴尬和无能为力的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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