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朦胧的身影被一层层雾气遮掩着,又是一个雾天就连将近的事物也看不清楚。
我怀抱着一盆小含羞草,这是给我幼时最好的朋友的礼物。小时候,她的父母是我妈妈单位的厨师,我们从小便在一起玩:抓西瓜虫,一抓便是一捧,拿草丛底下的泥包饺子给妈妈吃,在楼后面的一大片空地上放风筝……往事历历在目,就连她圆的像个大富士苹果的脸我都不忍忘记。自从她们家离开妈妈的单位后,我们就断了来往。最近妈妈总算是打听到了她家的消息,才领我来找她。
想着想着,就到了她们家的小餐馆前,妈妈把车停在了这无名的小街边。一个脏脏的女孩守在门前,我刚要进去,她一把搂住我,一边吼道:“想死我啦”!她真的变化很大。
一进门,她不管大人的呼喊,把我拖到了后院,院里有几个小一点的孩子,她叉着腰向他们吼道:“你们给我听着,她可是我的死党,谁要敢欺负她,我就揍你!”
她,还是以前那个敦厚可爱的女孩吗?
“看我爬树!”说着她便向树上冲去,底下几个孩子连忙上手接着她,可她爬到一半儿,就摔了下来,手都蹭破了皮。我忙为她捏去伤口上的沙粒,她却甩开我的手,攥紧拳头向另一个男孩挥去:“怎么不接住我?”
她,还是原来那个温柔可亲的朋友吗?
我抱着含羞草,流下了泪。显然她已经不是当年的她了,我们越来越疏远了。这时,我才真正明白过来:友谊,并不一定天长地久。那些你曾经爱过的人,付出真心的人,带给你快乐和幸福的人,也许正和你越走越远,而你只能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无声得呼唤,这呼唤他听不见。他只留给你一段刀刃似的记忆,每次涌上心头,都会让你的心滴血。这血,他感受不到。
太阳躲到了云的后面,雾越来越重了。
我不得不怀疑我的太过敏感,就像含羞草一样,谁又愿做敏感的含羞草呢?可即使我不是敏感的含羞草,我们之间的友谊还会像水董和紫罗兰一样永恒、坚毅吗?
含羞草的泪,谁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