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直直地射在街道上,留下了一片片的色彩和斑纹。麻雀们落在街边的泡桐树上,诉说着沿途的往事,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街边,汽车的鸣笛声不时响起,下班回家的行人来来往往,赶着去跳舞的大妈也都换上了“装备”。
当然,这其中最亮丽的风景线莫过于在街边摆摊的小贩了。
小贩们使出浑身劫数招呼着客人,有的竭力大喊:“新鲜的大地草莓咧,太甜了。”有的手舞足蹈地喊:“大个儿的红樱桃,十块钱三斤。”还有的就直接用扩音器:“西瓜贱卖,不甜不要钱。”这其中,有一个小贩最显眼,他不喊不大叫,只是摆着一个价格牌子,等待客人主动上门。
那人约莫三四十岁,棕红的脸上多了些稀疏的胡子。他挽着一个裤脚,盘着脚坐在摊位上。漠然地看着别的小贩那里数不清的客人。偶尔有客人到访,他的眼睛就像是有了光彩,热情地急忙说道:“要来点什么?”可最后换来的总是客人们的冷眼。不知道他等了多长的时间,才迎来第二个客人,那客人用纤细的手在绿油油的青菜里挑来挑去,不耐烦的问:“就这东西,还卖这么贵,能不能便宜点儿?”小贩只能无奈的说:“实在不能再便宜了,只能是这个价了。”顾客二话没说,转身拂袖而去。终日里,他的摊位前也没有几人来光顾。
在小贩的不远处,有一个乞丐,他的眼神呆滞。在他的面前只有一个破碗,但即使是这样,也会有行人络绎不绝地为他施舍着钱财。不一会儿,他那小小的破碗里却装满了一元纸币。但小贩不肯,他说:“这样做太煞风景!活在充满别人同情的眼神里,感觉自己的生命就像羽毛一样轻。”
暮色将至,太阳慢慢的向西边滑落,麻雀们都已飞回了巢穴,空旷的大街上,只剩小贩独自收着摊。之后他骑着三轮车消失在了暮色之中。他带走的,除了少的可怜的一点金钱,还有尊严。
我常常伴着暮色里的夕光在街边散步,每日里用眼睛记录下的,除了街上的风景,还有他——一道最亮丽的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