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在古巷口流转了千年,水泥替代了斑驳的青砖。路边的草木静静吮吸着太阳的恩赐,空气中的桂花香氤氲着一世倾城的温柔。沿着阳光洒落的痕迹,略过碧色爬山虎,不急不徐地步入庭院。初秋的时日,有苍穹无垠,三分乍暖,七分微凉。
庭院的一角,坐着几个年逾古稀的老人。阳光以一种最温暖最明媚的姿态涂抹大地,老人们微眯着眼,满足而惬意地饱食着阳光的盛宴,晃动的折椅偶尔发出“嘎吱嘎吱”的轻响,他们一样的表情,一样的姿势,悄然领略着烂漫的阳光。他们的头发已经斑白,满面的皱纹横溢着生命的金光。他们的笑声俨然一把把小锤,将阳光敲成了金子般的碎片,然后乐呵呵地捂在怀里。他们那表情真是人世间少有的平和,是柔和得不能再柔和,安详的不能在安详了。
阳光淡然而静谧的覆盖在万物身上,一切看上去都是那么和谐与美好。笼罩在一层金边下,我缓慢地走近他们。
“奶奶,在晒太阳啊!”
“是啊,人老啦,不能总呆在家里啊。”奶奶睁开微眯的眼睛,笑着说道。一旁的一位爷爷躺在折椅上,满脸享受:“你瞧现在这日子,真是越过越舒坦啦,就说这路,多宽敞啊,看着就舒心。”
爷爷的眼睛有些浑浊,但有一种特别的晶亮从瞳孔中透射出来。我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宽敞的水泥路通向了巷口。
“是啊,生活这几年的发展变化可真大,这可都要感谢国家,感谢党的富民政策啊!”几位老人连声附和着。
“爷爷,以前的路很难走吗?”
折椅上的爷爷微晃了一下身子,端起身旁矮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大口,转过头,笑眯眯地望着我:“爷爷来讲给你听吧!”他放下茶杯,又一次躺回靠背上,然后徐徐道来:“那时候哪有什么水泥,砖头还没用上呢!都是坑坑洼洼的泥土路。起初啊,人们把那些路用黄泥巴填高、填宽的。可这一到下雨,泥路就会变成田沟一样,路面都是一坑一洼的泥水,不但是这样子哟,满路的都是泥垢,又脏又滑,踩一脚,泥水四溅,泥垢还会把整个脚都裹住,简直寸步难行啊!有时候连下了几天雨,更加让我们犯难哪。洪涝把整个泥路都冲垮了,人啊,跟本没法子走。”爷爷说话带着点家乡口音,讲得情绪有些激动,嘴边几绺胡须,有些微微的抖动。
一旁一直未发话的老奶奶接过了话茬:“是哟,老头子!可还不止呢。就算是天晴了,还不是也一样让我们忧愁呀!尤其是风大时,细土被吹得满天都是,飞进人的眼睛、嘴巴,这天哪要是干燥,这,这就更加像――简直就像沙尘暴!”
心中一根弦不经意间被拨动,是啊,原是一条坑坑洼洼的泥路,骑着单车的人无不叫苦不迭;原是一条脏兮兮的泥路,路过的行人都难以下脚。人们从未想过,也从未敢想,家乡会换一个模样。然而今天,展现在我眼前的又是另一幅美丽的画卷:一条条宽阔平坦的马路,坐在车上的人无不笑逐言开;一条条干净的马路,行人车辆来来往往,络绎不绝。更好的是道路两旁都安装了路灯,到了晚上灯火通明,记忆里已没有了那几声抱怨,只剩下人们对党无言而心照不宣的感谢。
曾经的那条路,像是一张旧照片,经过了快要被人遗忘次数的洗礼,我在时间的流逝中,看到它那崭新的一面。
也就那条老街,老人们记忆里的家乡,是寥落屋檐下,滋生苦涩的贫瘠土地;是夏日雨季时,漏雨潮湿的破败屋子;是寒风刺骨中,哐当作响的简陋门窗。当革命的春风吹过,当我们的母亲――党,用她坚实的臂膀扛起一切,我再一次看到家乡展现出的它新的面目。一条条笔直的柏油马路,伸向富裕,伸向未来;一栋栋雕梁画柱的红砖瓦房里,洋溢着温馨和甜蜜;一座座街心花园,有张张笑脸,随鲜花绽放,彩蝶嬉戏。
秋风无期吹落叶满地。我看到了党的心血,我看到了革命的奉献,而我把党的辉煌著成一部书,也无法把党的历史谱成一首曲。我只能祈愿,有无数个华夏儿女,常怀一颗感恩的心,把赤子情怀汇成一句话:党在我心中!
我站在巷口,回望着身后,一条路,一条老路,伸向了村庄。
秋风无期,人去人往,当那革命的春风终于吹过,我看见,老路退去尘埃,人们走出了崭新的路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