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花
我的妈妈是个医生,我从小就被环绕在白色之中。白色的墙,白色的衣服,白色的床单,甚至是白色的人。也正是从那时起,白色在我的心中便成了空洞与死亡的代名词。
当我知道自己对白色的诠释是多么的片面,还是在遇见茉莉花之后。
它如同一个小天使,一个长着翅膀的丘比特,一个捧着鲜花的安琪儿,无声无息地闯入了我的世界,飘入了我平静的心海,溅起了片片涟漪。第一次看见那般空灵的白色,近看是浮着露珠的那点儿晶莹剔透,远看是大山中迷茫空幻的雾色。是沉静,还是沉醉?也是第一次知道它叫茉莉花,也许只有这个名字,才配得上它脉脉含情的身姿。
有人说:“扬州的女子是美丽的,而扬州的茉莉花也同为世间的尤物,都是上苍的恩赐。”其实也不为过。扬州的女子如同羞涩的小家碧玉,灵动的身姿中投进了一个玲珑高洁的灵魂。一言一笑、一举一动,都流露着一种神情、一种风韵,既美丽,又端庄,亭亭玉立,同茉莉花无二。是茉莉花增色了扬州的女子,还是扬州的女子感化了茉莉花,这我便不得而知了。只晓得如果一幅《玉人吹箫图》上少了茉莉花,那就黯然了。
二、茶
想到了茉莉花,便不由得会想到茉莉花茶。
不怕您笑话,我既不懂得精深广博的茶艺,又不会品茶,向来把chinesetea、coffee、cola、juice、water相提并论,同归于drink的门下。此时提到茶,是不是有点儿班门弄斧的味道?
是在偶然间品得茉莉花茶的,那股清香便萦绕胸怀至今。捧一杯茉莉花茶,在轻烟缭绕中立于窗前,任风把清新的花香吹到轻云淡月之中,飘扬和衣袖,织就一份诗人的情怀,只留下一颗颤动的心与一道凝想的痕迹,把凄感的微笑和乱丝的泪绪,书写进满地的残春之中。
如果能在瘦西湖上的画舫中品茉莉花茶,那便更妙了。茶的神韵、花的芬芳,无不沁人心脾。与青山为伴,与碧水为侣,去领悟那“扬州柳,青丝绸;扬州花,淡于秋;扬州水,西子秀;扬州园,瘦漏透……”的韵味。用李白的豪放,李清照的细腻,陶渊明的朴实,去述写茉莉花茶中的瘦西湖,瘦西湖中的茉莉花茶。
三、歌
月,融合在漆黑的天空之上;月光,稀洒在万家灯火之中。那银色的冷傲的光芒,照着恬静的我,我的恬静。
我立在窗前,让五月和煦的风扑打着绯红的脸庞。我在聆听,聆听那被风吹来的天籁之音,那萦绕胸怀已久的《茉莉花》声。“好一朵茉莉花,好一朵茉莉花,满园春色香也香不过它……”我也禁不住轻声地哼唱起来:“……我有心采一朵戴,又怕看花的人儿骂……”
好久没有听见这首歌曲了。我的双耳塞入了太多的流行音乐,我的心也变得烦躁不安。我讨厌这些,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世界也不会因我而改变,所以我不得不用“不通音律”这个借口遮掩住自己的厌恶,暂时和这些流行隔绝起来。你会笑我是老古董吧,也许真如此,我有一颗怀旧的心,一颗多愁善感的心,用看过的一句话来说,就是那种喜爱风花雪月大过现实的人。
思绪飘得太远了,歌声把我拉回到窗前。也许只有洁白的茉莉花,才配得上脉脉含情的扬州;也许只有缥缈的《茉莉花》歌声,才配得上诗意的扬州之月。
凝想,时间冻结于这一刻,只是凝想。明月下,幽栏独倚;风飘动,柳叶飞扬;心沉静,茉莉相印。
丝丝晚风,柔柔歌韵,飘飘云发,清泪沾裳。天地间,只剩下我与一朵茉莉花、一杯茉莉花茶、一曲《茉莉花》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