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包容”,我们自然就会想到北京大学校长蔡元培先生提出的“兼容并包,思想自由”的主张。这几年,我们颇有点谈“自由”色变,所以,这“兼容并包”也就不怎么提了。
但是,不久前,北京大学金开诚先生写了一篇《漫话校训》的文章。文章说,清华大学的校训为“厚德载物,自强不息”,北京师范大学的校训为“学为人师,行为世范”,都令人大为激赏,但是作为在北大长期工作和学习的北大人,金先生竟不知道北大有什么校训。
不知道北大校训的金先生,却记得蔡元培先生的“兼容并包”。但金先生惜墨如金,将蔡元培先生主张中的后四个字给惜掉了。
我想,不是金先生真的惜墨如金,将后面四个字惜掉,是怕这四个字太敏感,刺激了某些人的神经。
是的,“兼容并包”本身就够敏感,够问题的了。兼容并包?难道反动的言行,我们也能并包?“分子”分裂祖国的言行,我们也能并包?社会的污秽、黑暗、腐败,我们也能并包?
一个社会,在某种程度,就是一个世界,一个自然的世界。在这个世界里,我们允许树木、鲜花生长,也同样允许野草、荆棘生长;我们允许益鸟、益虫存在,同样也得允许老鼠、苍蝇的存在。
人类的历史,就是在善与恶,进步与落后的斗争中发展前进的。没有了恶,何来善?没有了落后,何来进步?况且,反动、丑恶的东西,你不让它们充分地表现、表演,你怎么才能认清它们丑恶的本质,险恶的用心呢?
记得曾有报道说,某一个地区为了保护善良、温驯的鹿群,而将凶恶、残忍的豺狼赶尽杀绝,结果怎么样?鹿群数量急剧膨胀,老弱病残之鹿迅速增长,严重影响了鹿群的质量,鹿群的生存出现了严重的生态危机,没有办法,只得将凶恶的狼先生们再请回来,这样,鹿群才又一次恢复了生机。
大肚能容,容天下难容之事;笑口常开,笑世上可笑之人。
能够撑船的大肚里,什么不能包容呢?丑恶、阴谋、肮脏、污秽、苦难、磨砺、失败、挫折……一切都可以承受,一切都可以包容,方显得我们的伟大、宽阔,坚毅与坚强。一点小小的风波,几声低低的议论,我们都以为大敌当前;飘下轻轻的树叶,洒落微微的细雨,我们都以为会砸破脑袋,那样才真是显得可笑哩!
北大人能如此,中国人何以就不能如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