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仰望大树

曾几何时,我是这般依恋大树。清晨,树叶的唦唦声伴随着清脆的鸟鸣掠过我头顶;傍晚,我最爱抬起头来仰望,窥得鸟儿的归巢,亦或是透过那层层碧荫之隙,用肉眼捕捉到欲颓的夕阳、渐散的霞光。

大树,并不是生来就被仰望的。从树苗时的弱不禁风到如今的根健冠壮,其间的点点滴滴,大概也只有那饱经风霜的粗糙树皮能为我们娓娓道来吧。那雨夜之中的抽咽,狂风怒号间的颤栗,恐怕也无几人知晓吧?

或许这便是上帝的安排,神的造化。每逢春来它便想方设法地汲取各方的养料,吮吸甘醇的雨露。它努力向上,开枝散叶,决心给身边的人们在炎炎夏日里送来片片清凉,为飞鸟提供一个休憩的好所在。

可是路边妖娆的花儿争奇斗艳,迷住了蜜蜂,吸引了蝴蝶,小花丛成了昆虫翩翩起舞的乐园。生长在温室里的盆栽,千姿百态,同样惹得人们驻足欣赏。

大树呢?自然是被遗忘了,孤零零的。是啊,平凡朴素的大树,又怎会懂得披上鲜艳的皮囊,刻意地博取旁人的侧目?

它不懂,不会,更不想。

没有一丝怨言。它一如既往地为往来的人们撑开巨伞,给疲惫归来的飞禽一个家。

泥土虽束缚了它的根须,却无法成为它放眼看世界的禁锢。或许造物主是公平的。“花无百日红”,悲欢离合,沧海桑田,时光如白驹过隙,唯有它,如同一位睿智的老者,依然屹立不倒,颔首含笑地俯视着世间的纷扰。“看天上云卷云舒,去留无意;看庭前花开花落,荣辱不惊。”它是那般恬静、淡然。

纵然没有花一般的妖艳与迷人,没有老鹰在蓝天中翱翔的野心与豪情,大树容纳万千的胸襟与气魄也足以令人们仰慕。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