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那燕国少年人在邯郸苦学步法失败之后,连正常的走路方式都给忘了。这下可好,这少年人四肢健全,却只能在邯郸街道上四脚着地地爬。吃饭得爬着去餐馆,住宿得爬着去旅店。不久这燕国人就红了,不单赵国,整个中原都在传诵他的英雄事迹了。这少年受不了这口气:我好端端一个燕国的知识分子,居然就因为这样被你们嘲笑。何况这燕国自古多出性情暴躁之人,这少年一起之下便爬到一条河边,想自我了断。
从闹市爬到河边,这少年已是精疲力尽。就像在死之前先歇一会,死也不能死得那么累。到了河边,他便疾呼:“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这不呼还好,一呼倒把那河里离家出走的小螃蟹给招过来了。
这小螃蟹看这人也真有趣,就那么直直地趴在河岸上,一个劲地在那疯喊。小螃蟹便走过去:“你干嘛呢?口渴啊?”
那少年人看那小螃蟹居然会说话,一下子就来了兴致:“不是啦。我想不开,想歇会后跳河呢。”
小螃蟹:“你有什么想不开吗?我就有,我老爸老妈老让我背四书五经,还让我做九章算术,我爷爷居然还让我学千金方和本草纲目,我奶奶让我学周易。我都快疯了。瞧,我这离家出走着呢。我说你,这么大个人了,有什么想不开,离家出走就是了,何必寻死呢?”
那少年不听到“走”字还好,一听就急了:“我就是因为不会走才来寻死的。”
“你不会走吗?你残疾啊?那也不能这样啊。你看那张海迪、霍金、史铁生,他们身残志坚……”
这燕国人就是脾气暴,没等小螃蟹说完,也顾不上面子不面子,便把真相吐出来了。
这小螃蟹倒也没有嘲笑他,便说:“你们人类也真是。走路的知识也不肯教人。他们不教,我教。”
这燕国人一听乐了,一想到自己能重拾尊严。那学习积极性可是相当高涨,再加上他把人类的走法彻底忘光了。学起这螃蟹横行来,那速度,可是相当惊人。可不,还没一个星期,这燕国人便出师了。
于是乎,师徒二人在河畔边做了两个揖之后便道别了,相约一年后再会。
却说这燕国人便抬头挺胸地横行回到了邯郸。这一回可不得了,燕国人回到邯郸之后便组织了一个横行党,专授“横学”。
这横行对于螃蟹来说本来也没什么问题的。可一用到这人身上就惨了。横行党的人眼睛只能看到行人的侧面,却不能全面正面地看到对方。这下子,误会、嫉妒,什么丑恶的东西都生出来了。所以这党人就十分霸道,只要看到自己不顺眼的,拿刀便砍。
邯郸的郡主看到这阵势不对,却想不出什么办法来。只好去找那燕国人。那燕国人也在那苦着呢:“这人怎么只能直着走,不能横着走呢。”他想了七七四十九天也没有结果。
“这么空想下去也不是办法,还是把这党解散。让他们学回直走去吧。”
可那些横行霸道之人哪管什么“一日为师,终生为父的”一看师父道不同,立马把师父逐出师门,这头一没,这党派也就做群鸟散了。散了也就散了,这横行派居然分裂出“倒行逆施”派,“走后门”派等更加歪门邪道的门派来。这下不止邯郸,这个中原全都乱套了。
这燕国人一看,便十分悔恨了。只好回到河畔,等他师父。却说也怪,那小螃蟹出走不久便折回来了,刚好在这天遇到这燕国人。燕国人向师父倾诉了自己的烦恼之后,师父倒也没什么大惊小怪,只说:“为师此次出走,遇一高人,经其指点后便折回,不想又遇到你。为师带你去见此高人,如何?”燕国人一听马上点头。
这师徒俩便横行着来到了那高人面前。那高人也不用听燕国人解释,自己先说出了燕人来此的目的。
“人为什么直着行走?想必你从横行者身上也看到原因了。只有直着走,才能直面对方,才能全面地认清一个人,这样就不会对人有所偏见,也就能和人和善地来往而不会太偏激,既不会爱一个人就只看到他的优点,恨一个人便只看到他的缺点;对事也一样,对每件事都能全面的看待,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也能直面困难与成功。这样为人出事,走的才是正道。只有看得正,才能走得正;也只有走得正了,才能看得正啊。”
“请高人指点‘正直’的走法。”燕人听了高人一番高见后早已五体投地。
“这走法本也不必教。只因人性本恶,再加上你不愿从正道,才有了这横行之法。我就教教你吧。”
这从善如登,从恶如崩。学回“正直”走法却也不是简单之事,这燕国少年转眼间便成了老头。学成那天,本应是高兴的日子,这燕人却一脸沮丧:“想不到我一堂堂男子,到头来却一事无成。”
高人便指点他:“时间不从正道之人太多了,你下去教教他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