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正月十四,在家乡,正月十四正是元宵节最隆重的时候。不是说要吃汤圆或者水饺什么的。毕竟经济发展到今天,汤圆和水饺也是家里常常就可以吃到的,做孩子的也不是很稀奇。当然,稀罕的还是孔明灯。毕竟一年一度刚过完春节,关系十分近的还没有散,元宵节倒是另外一种小聚。现在想来,反倒是元宵节更加显得亲密些。
记得小时候。正月十五前都是还是没有开学的日子。父母倒是进城工作了,我一个人留在老家倒也是不寂寞,毕竟几个表哥堂哥的也都在。老家的星星是很亮的,只要不下雨,仰头,你能看见满天的星,若是用上读书人物理的眼睛去看,就好像看见成千上万个月亮或是太阳,心里说不出的幸福。月亮是圆的,但是不仔细找,眼睛里还是只有星星。说句好笑的,看了二十多年的月亮,到今天还没有弄清楚,月亮是东升西落,还是西升东落。
老家的表哥里面,和我关系的是大表哥,今年都二十五六了,也是有了孩子。有一年,算来是一零年,爷爷零九年去世,一零年,在那个老家里,我们度过了第一个没有爷爷的元宵节。正月十四的晚上,家里照常的按照老家的习俗,汤圆、水饺。一如平常的过,现在看来,那倒是最清冷的一个元宵了。吃完晚饭,我们走到屋前那条纵向的水泥路上,那条路不是很宽,约摸着大概一辆轿车的车宽,倒是好在偏僻,一晚上也过不了几辆车。我们站在路中间,仰望星空。天,真是好黑,黑得当你的眼睛适应它后还感觉有些发紫。毕竟伸手不见五指这样的黑是除非你在床上,关上灯用被子捂着头不可的。想象着爷爷会是天上的哪颗星星,是最亮的那颗,还是我们从来不曾见过,然后又刚刚出现的那颗,不过繁星漫天,又怎么才能数过。哥转过脸来,用那张黑夜里我并不能看得很清楚的脸朝着我,仿佛是很郑重地说道:“晚点去吧,以后也不知道还能见几面了。在老家多呆几天。”那时候,没有懂得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过了正月十五就回了城里。六年后的今天,还真是,不多见了。
六七年过去了,好像还能看得见,小时候,偷偷地用压岁钱去买来孔明灯放在床后,爷爷一进来就偷偷藏起来,然后朝着爷爷傻笑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的样子。小时候,虽然爷爷不介意我们买一些孔明灯玩,但做了这些事的我们,却总是一脸愧心的样子。老家是很穷的,表哥陪着爷爷奶奶住在老家。小时候,每年放到寒暑假回老家。哥总是会用他平时偷偷存的几元钱去买一些肉食,像小时候常吃的鸡骨头,牛羊配之类的。有一年,听爸妈说到老家的情况,我突然地惊觉,老家,竟然都已经这么窘迫了。好像有一个晚上,爷爷他们炒了一盆鸡蛋,表哥问道,今天家里来人吗?怎么炒起鸡蛋了。后来再看,才知道表哥是怎样省着才攒下的几块钱。拿出零食的时候还是一个劲地塞给我。
老家,就像远处的夜空,我爱着它的爱着每片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