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一个真正过着非主流生活的人,他并不知道自己是非主流。就像我这样,到目前为止,我还不清楚"非主流"这三个字是什么意思。我曾经查过《新华字典》《成语词典》《古汉语词典》《牛津英汉词典》的各种版本,无论盗版还是正版(对此我很是坚持,在家里就查盗版,在书店就查正版)。不过我还是未曾找到过一个解释。所以我很郁闷。我想可能只有等到哪位“90后”当上丛书编辑的时候,而且我还在世的话,我才有幸目睹“非主流”这个词出现在主流的词典当中。到那时候,如果要解释就得解释个透彻,要曲折离奇,感人至深那种。字数起码也得超过长篇小说吧。然后要翻译成英文,法文,徳文,阿拉伯文,火星文等等,打造成世界名着那种,让世界人民都能了解“非主流”像了解奥巴马一样。或者等咱们“90后”有出息的时候还能把它拍成一部风靡全球的电影。那我一定高兴得不喝醉酒都屁颠屁颠的了。即使我老掉了,奇迹还没发生,我也一定会写在遗书上,让后辈们“家祭无忘告乃翁”。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其实从小到大,我都算好孩子,是一心一意跟着党走的。为党做事那是相当的积极。参加少先队很积极;参加共青团很积极;连写检讨都很积极(当然,也不排除熟能生巧的缘故)。从幼儿园到初中,我都有一群“为兄弟两肋插刀,为老婆插兄弟两刀”的哥们。那时班上男生都比较多,比较正常,我便能混得开,兄弟义气才是王道。所以我也应该算是主流吧。可是一到高中,就有个媚声媚气的男生骂我:“哼,你这个非主流,不和你玩。”我一直很不服气,凭什么一个人妖都敢跟我叫板?但当我有生以来第一次得到校级处分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确实是孤家寡人一个。
蓦然回首,我仿佛还迷醉在那天寝室的酒气当中。我很抱怨发酒疯那人,如果他不打人我也不会被处分了。毕竟我只是喝酒,陶潜可以喝酒,李白可以喝酒,凭什么我不可以喝酒呢?
可是抱怨终归抱怨,总不可能打爆他一顿吧。我只好昏昏沉沉的继续过一条线的生活,一个人去感同身受非主流的落寞。看着别人过两条线或几条线的生活,我感觉到苦胆分泌失调了。他们有的是一条蓝线一条红线,也有的是两条蓝线。当我骂这两条蓝线同性恋时,他们却暧昧地自称BL。我很无语,这就是主流吗?在这个“举世皆醒我独醉”学校里不仅黑白颠倒,主流非主流颠倒,连男女也颠倒了。都说女人半边天,可在这里女生就是整个宇宙,是X射线,W射线;是所有energy的总和,这个学校就快要爆炸了(毕竟它旁边还有个天然气加气站)所以我一度很担心自己的前途,害怕自己做了个守妇道的男人。
女生太多,男生太媚,没有好兄弟,这就是我目前的处境。就像林冲被逼上梁山一样,我觉得自己被逼上了非主流。
当然,作为一个自认为正常的男生,我也曾想过利用天时地利人和,去找个女生当知己,可是这种股票是长期投资不见回报的,而好兄弟短期内还可以有点回报。况且我很懒,想要让这种比二万五千里长征还持久的股票赢利,是很有风险的。弄不好遇上经济危机我不抛也得抛。所以我想开始又不敢开始,想放弃又不敢放弃。所谓“股市有风险,投资须谨慎”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于是无聊的我邂逅了同样无聊的非主流。当我们一起生活的时候,便可以潇洒红尘,不受束缚,除了那令人内分泌失调的校级处分。因为我又一次被处分了。平生第一次上通宵便被“送葬者”生活老师王婆婆查了出来。我再一次同非主流感同身受——都是倒霉的孩子呀。之后的事是依旧在办公室点头哈腰,假装被老师责骂得伤心;假装老师对自己千篇一律的批评教育做得很彻底的成功;继续写那些熟得信手拈来的检讨书,写那些非主流的故事和被老师认为严重叛逆的文字。
最后挎上背包,过只属于我一个人的非主流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