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出现似一段敲门声,愈来愈大,而不知为何,又逐渐变的无声,却好似又因什么而变大,直至敲入我心门。
在爷爷的木质书屋内,昨日运来一架古筝,在窗前阳光透过缝隙溜入屋内,那束闪光似把沉睡已久的古筝唤醒,我站在门口。静静的看到那一幕,白衣仙子衣衫飘飘,手指飞扬,我似进入了萧纲的诗中,“弹筝古窗下,夜想轻音愁。张高弦易断,心伤曲不道。”可那时我才七岁,自此我与古筝结下不解之缘,这一缘便是一生。
那敲门声愈来愈大,似将门敲裂,似永不灭的火焰,永不知疲惫的燃烧。
每日的练习,逐渐变得枯燥无味,西方的动感节奏音拍进入了我的世界,那时我11岁,刚刚考完十级证书,或许是浮躁,或许是西方音律太过吸引我,使古筝渐渐的远离了我的世界,愈来愈远,崭新的琴蒙上了一层又一层灰尘,但当时的我已将她遗忘。
那敲门声越来越小直至无声,安静的似能听到阳光飘落在地面似的。
在一次机缘巧合中,我又再一次与它相遇,很多人拥在舞台前,主持人讲述着规则,上台弹奏一曲,便可获得丰富的奖品,听到这句时,场下依旧无人举手,可是有很多人窃窃私语说道:这玩意谁会啊?摆个钢琴,肯定很多人举手,我却渐渐举起了右手,主持人将我请到台上,我用略显笨拙的手法将指甲戴上,定定坐在椅子上,曲谱在我的脑海中似电影一般,有时清晰,但又有时模糊到看不清,此时的我有些紧张,起范,遥指,啊!那声音不对,我脑子有一刻的愣神,这是我弹的吗?我疑问,声音不清脆,节奏不稳定,发和西及其不准,但在一定的肌肉记忆下,还是完整的奏完了一曲《茉莉芬芳》。
我结束后,深深的鞠了一躬,径直走到台下,空气好似凝结成了冰霜,世界仿佛静止,只剩我一人,我并没有听到主持人的呼唤,母亲看出我神情间的变化,拍拍我的肩,我似大梦初醒般迷离,可那时我已经领取大师制做的古筝,这就是那奖品。人群已散去,台下空无一人,剩下我和妈妈,还有那台有些熟悉的古筝。妈妈轻声问道:还记得这台古筝吗?
那便属于古筝的敲门声,似一下被放大至最高音量,彻底在我15岁时敲开了我的心门,我一头扎进妈妈的怀里,失声痛哭。
再次出现在琴房,再次拾起指甲,再次用心拨弄那一方小小天地,每日清晨,我将基本功练上数遍;午后,我听音符在弦间在跳跃;深夜,我看音符在琴谱上绽放。
每一次演奏,我都尽力赋予你华美的生命;每一次练习,我都希望为你弹奏出最美妙的音符;每一首曲子,我都如此谨慎,庄重……
古有庖丁解牛之慧,而愿如今的古筝人可永存古风之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