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不回头,何必不忘,
若是有缘,何需誓言?
今日种种,似水无痕。
明夕何夕,君已陌路。
三十年的漫漫时光,三十年的处心积虑,三十年的爱恨纠葛,终于在一场雷雨中轰然落幕。
三十年,无论身处何处,他都随身携带当初的家具,始终保持着夏天关窗户的习惯。即使家有万贯,他依然保存那件缝补过的旧衬衣。三十年的坚守,始终请与曾经的最爱,还是偿还良心的负债?要有多无奈,才能念念不忘?三十年的天光漫长,三十年的天各一方,三十年的悲哀的情感寄托!时的,侍萍只是周朴园空虚无处的寄托。倘若不是的话,三十年的用情之深,怎么会因为是平的沧桑落魄而荡然无存?倘若不是的话,三十年的朝思暮想,怎会因为侍萍的突然出现而惶恐不安?倘若不是的话,三十年的愧疚不安,怎会因为名利的羁绊而颜色大变?是的,他爱的只是三十年前温顺听话的侍萍,而不是这个年长色衰,会对他的利益构成威胁的侍萍。悲哀的三十年的记忆!
周朴园所希望的“最圆满、最有秩序”的家庭,实质上是最丑陋最破败的家庭。要让他抛妻弃子而换来的因缘,一段与富家小姐繁漪同床异梦的售后。夫妻二人感情不和,妻子繁漪处处与他针锋相对,他视她为疯子。她也驶入疯子一样疯狂地沉浸在与儿子周萍的有悖常理的恋情中。打儿子周平痛苦于这段乱伦的爱情,在挣扎中又爱上了同父异母的四凤,周重的善良,却不愿接近他这位严厉的父亲。身为一家之主徒有让人畏而厌的尊严。他享受不到夫妻之间的并蒂情深,也体会了父子之间的骨肉亲爱情!三十年,独自面对内心的悲哀,所以曾经的有关侍萍的回忆自然而然的便成了他的一种习惯,一种安慰。
三十年的念念不忘在苦心经营的名利面前是那样的苍白无力,不堪一击。当侍萍出现在他面前时,他惊慌失措,他“汗涔涔的”,她在害怕什么呢?他怕自己的名誉地位受到威胁,他怕自己陷于一种尴尬境地,他怕自己的虚伪暴露无遗,便开门见山的质问侍萍的目的,便痛快果断的提出以钱来做了断,一个资本家的阴险狡诈就这样被他演绎的淋漓尽致!
假如当初他有情有义,没有抛弃侍萍母子,那么繁漪和四凤就不会出现,周萍的两段痛苦感情也就不会出现,想必结果也不会如此地惨烈吧!可毕竟这只是个假设,资本家的惟利是图,阴险狡诈让他亲手一步步地酿造成这个悲剧:死凤死了,周冲死了,周萍也死了,繁漪疯了,侍萍生不如死,只留下了一个完好无缺的他,可事实上他已经失去了一切!可怜的贪婪的悲哀!
一场雷雨,花谢知多少?
花非花,似花,非花无花,梦中泪花,
一场雷雨,梦碎一场空;
梦非梦,似梦非梦,无梦,梦碎一场空!
三十年,走完一场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