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次,那本《普希金诗逊,让我知道了他。有的人读着他的诗长大,而对于外国诗有着本能反感的我,却在初中的最后一年,才认识他的作品。“俄罗斯诗歌的太阳”,神圣而辉煌的东西,我总是敬畏的。可我没有想到,他是那么地平易近人,带着宽容的微笑,像一位兄长,轻拍我的肩:“一切都是瞬息,一切都会过去;而那过去的,将会变成亲切的怀恋。”
我抬起脸,把那本书捧起来,贴在怀里。阳光于是顺着外套,爬上胸口,潜入了心里。天地之间,有了光亮。
像所有皆大欢喜的小说结尾,我振作了起来,这之中包含了许多老师和朋友和父母的劝导,而那本书的力量,终于还是让我震撼了。我开始读外国诗了,尤其是普希金的。我喜欢他行云流水,不加雕饰的自然,喜欢他诗歌中透出的明媚阳光,喜欢自己的心被他的热情燃烧,喜欢自由和爱情,青春和生命的舞蹈。
没有人会认为普希金的生命历程是幸福的,正如没有人可以否认他的伟大一样。他短暂的一生,充斥着太多理想和现实的矛盾,在夹缝里尴尬地挣扎。沙皇仇视他,贵族排斥他,妻子无法理解他。可天才,终究不会寂寞。有如一头高傲的狮子,撇开囹圄,无视阴霾,他举起太阳,把光明撒到人间,撒到人们灰暗困惑的心灵里。
我深深景仰着普希金照耀在那个黑暗年代里人格的光辉。而少年时代的那段往事,让我更多的,对他有着一种亲切的依恋。以至于后来常常,在人生路上跑得跌到时,我总觉得背后有一双温存的眼睛在注视着我,轻声鼓励我:“假如生活欺骗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