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一头钻进车里,隔着车窗向外看,天地之间灰蒙蒙一片,车窗玻璃上也蒙着一层薄薄的雾,似轻纱如蝉翼。打开车窗,一股扑面而来的凉告诉我,要下雨了。
车向前驶去,啪嗒啪嗒……雨从天上跳下来,在车窗上蹦跶着。不一会儿,车窗上就布满了雨滴,越来越多,越来越密。打在前挡风玻璃上的雨滴伴着啪啪的脆音,好似急促的鼓点,啪嗒,啪嗒……一滴滴都绽开大小不一、形状各异的花儿,哈哈,像长了触角的海洋生物。侧面车窗上的水滴很文静,发出的声音很小,水纹一道一道的,像一位初学者的画,每一笔都画不直。几个小水珠连在一起,像极了我们小时候口口声声说的珍珠项链。
不知不觉间,雨大了。前挡风车窗上的雨滴织成了一张跳跃的珠网,蹦起来又落下去,汇成了一滩又一滩水渍,路面都看不清了。雨刮器匆匆地左右摇晃,焦急地将它们刮到一边。侧车窗上的雨也不再是一道道,而是成了印象派的画,线条越来越模糊,连线成片,好像贴了一张半透明的玻璃纸。即便头抵在窗上瞪大眼向外看,也像是一位没有戴眼镜的近视患者,看见的只是没有线条禁锢的颜色。把车窗开一条缝,哎哟,“白雨跳珠乱入车”!还是关上吧。雨更大了,像泼。像倒。
雨下了半天,似乎累了。下午,雨势不再那么急,那么猛了。嘿嘿,老天那盆水可能倒得差不多了。只是风冷冷的,坐在车里,竟然得开热风。
夜幕降临,雨依然缓缓地下。车行至一个十字路口,等绿灯的功夫,我落下车窗。路灯下的雨格外漂亮,犹如一根根银丝织锦般绣在霓虹灯的光晕里。哪个小仙女的小手如此巧夺天工,织成这人间罕见的布匹呀!这银丝好像无穷无尽,又好似马上就要没了,不急不慢地绣着,织着。红绿灯映照下的路面闪烁变换,水坑成了彩色。雨,滴滴答答向水里跳,那颜色惊慌失措地向四下跑,一层层,一圈圈,你碰我,我碰你,反反复复,不知疲倦……好似我们下课嬉戏时的追逐打闹,散开聚合,聚合散开。我仿佛听到了嘻嘻哈哈的笑声,感觉真好!水坑里溅起千姿百态的水花,用相机拍下来也一定美仑美幻!这等待的小小瞬间,竟带给我意想不到的惊喜。
“一场秋雨一场寒。”昨天还穿短袖的,今天就得翻出秋衣秋裤了。大大小小的水坑连成了湿地,走在路上,男孩子们全然不顾,女孩子却是要轻快地蹦来跳去躲避着。头上时不时被雨水击中,那是逗留在树叶上的“珍珠”。空无一物的房檐下,悬挂起了一串串小水珠,晶莹剔透,滴答,滴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