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九七六年中学毕业。叔叔的关系,当了半年兵。原本是机关兵的,因赶上清理后门兵,下了连队。那坦克里的滋味,可真是不好受。我只好做逃兵了。
一九七七年九月,我下了乡。还好,恢复了高考。我有幸考上了。因志愿填了服从分配,我进了师范学院数学系。我是很狂的一个人。依我是不去的,可爸爸说世事难料。
一九七八年二月,十八岁的我,走进了大学。大学里,我拼命的学习。毕业,该留校的(研究生未考上)。可就我的社会关系,就我的性格,咋能留得下。一老师为我找了个对象,说我要同意,就可留校。莫说她人咋样,就这事,我的性格就不允许。可以说,这一届里,我这个年龄是最小的,一个男生,大学里找女友是很难的。追我的女孩有,可年龄都大呀。
留校不成,我就服从分配好了。我被分到了一个军马场。那是一九八二年一月。第二年,我当了教导主任,接着是副校长,代校长。我本就不是当官的料的。有人抢,我让好了。可以想象的,那个年代,我们在社会上该有多吃香。一九七四年,我应聘了几个单位,有大学,有省会城市。可都有一条,女友的工作问题暂时解决不了。
一九八五年三月,我俩一起来到了*工厂(原为一个军队企业,现在的股份公司)我们的新婚之夜是在火车上度过的。在军马场,我曾考过农垦局的英语研究生班。初级班,我是有把握的,可领导为难为我,偏让我报中级班。没考上。后来后悔了,领导不让,他也没看着我报呀。我是真笨。
调动前后,我正在参加山东师范大学的汉语言文学函授。后来因工作忙,放弃了。
到了*工厂,我被分到电大。那时的电大,仅是**市分校的一个教学点。后来,在我的努力下成立了电大工作站。一九八零年至一九九三年,十三年的时间,先后开办了电子、机械、物资价格、会计、统计、企业管理、中文、土建、人事管理、电器自动化、煤化工等专业。我主要工作是管理,也杂七杂八的辅导过一些课。回忆起来,我还真是个万能教师。高等数学、英语、线性规划、数理统计、概率论、物资价格、微机原理与应用、理论力学……,我都承担过辅导任务。好笑的是,我还承担过分校英语辅导资料“介词”部分的编写。
当年,我身上也曾有过几个小小闪光点儿的。我曾是*工厂的数学“权威”,也曾是最年轻的副处级干部(在马场的行政职务,我在应聘资料里没有填写,是劳人处在整理档案时看到了任命令,给了我个副处的级别)。我曾是*工厂的标兵,也曾是全国电大优秀工作者(我手头的辞海就是中央广播电视大学奖给我的)。
一九九三年我就填报了副教授,仅因一点儿外在原因,没有报上去。结果等到一九九六年,才评上中学高级教师。
我一九八五年九月入党。那时入党还没有预备期。
电大是应时顺势而办的,仅是为公司自己服务。大学生越来越易招,自然它也就再也没有了存在的价值。一九九零年收了最后一届学员,一九九三年随着最后一届学员的毕业,电大也就结束了它的生命。
一九九四年三月,我被安排到子弟学校。普通教育机制是,小学、初中、高中为一所学校。
我到高中部后,闲了一段世间, 偶尔也代点儿课。不知哪位,看我闲着难受,因人设岗,成立了一个校长办公室,还给了我俩兵。教务主任退休了,我又顶了一阵。一九九八年,主管中学的副校长提升,调离了学校,我填了坑。二零零年,老校长退休,调出的那位回来接任。可能是因为他不喜欢我,也可能是其他因素,我的副校长被抢走了。还是那句话,你抢,我让好了。
挂着校办主任的名,我玩了两个学期,建学校网页,完善我的家庭网页,把我儿子的照片制成了四集vcd,配上了音乐和背景图。(我的家庭网页——沙滩漫步,是我儿子上初二时,我爷俩合作的。那时,免费网页空间到处都是。上传后,也经管了一段时间。儿子上初三后,他不管了,我也就放弃了。现在连网址都不记得了。)
校长不断的找我谈话,你谈你的,我玩我的。最后他不得不问我,校长办公室主任你不干,你干啥?哈哈,有喜欢的工作我就干,没有,好了,我就玩。电教中心主任你干不?我,不干。
英语语音室更新,换可视设备,缺指导教师。这活不赖,我干。人家英语老师上课,用你指导?所以我闲。没人上语音课,我在我屋玩。有人上语音课,我找别的机器玩。
再闲叨咕几句。十年时间,我家买了四台电脑。我钻过国库券黑市,每年一堆一堆的买邮票,股市的“5.19”行情,摔的我鼻青脸种。我老婆常跟我叨叨家里储蓄的事。我不理她,我家的储蓄金额,说出去,没一个人会相信。我打算退休后去苏州定居,有的同事就说,那的房子可是贵。我笑答,我有计划,城市不是不让养狗了吗。狗窝不会拆的那么净吧,咱租一个好了。
人哪,命也。我信命,可不完全听天由命。
君不见?
孤石浮涛古;
排雁载载还。
几多悲喜事,
一枕梦全。
梦然,
又见阳光灿。
莺歌燕舞,
鸦叫鼠窜,
好端端又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