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着辛弃疾的《西江月》,我眼前忽见金光四射,等我有知觉时,自己已来到了诗中。
半夜,参天大树的枝上排着几只雀儿。忽然,像蹦出来似的,月亮将她的脸探出了树梢。她惊动了雀儿,它们如黑影,化在夜幕中了,送来一缕缕清风,伴着几阵蝉鸣。在一块田间,小麦裹在黑夜里摇动着,说着梦话。在这黑海边,一座茅屋亮着温暖的光,房中的人在谈着丰收之年的喜悦。田中几只青蛙唱着,似是在应和,似是在自顾自地高歌。
诗人就站在近旁。他飘飞的白衣上挂满了沧桑,犹豫的脸上写满了壮怀激荡。他走到一群绵延起伏的山前,下起了寥落的雨滴。诗人伸出手,凝视着雨滴亲吻着他手心,往泥土去了。人生就只能到此了吗?诗人叹着气,抬眼望去,调皮的星星隔着天空对他眨眼。它们是属于没有忧愁的国度吧,它们不知道我的忧思——没有人知道。良久,他又前行了,过了一座黑色的桥,下面流水唱着愁歌。也许此刻诗人唯一的快乐,就是那茅店如家般熟悉,依偎着土地庙边的林子。诗人似乎要开口吟诵……
我正欲开口,只觉彷徨迷离,又回到现实中。诗人在困境中所依的,不是朝廷的“辉煌”,而是田园风光,是自然——我们心灵的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