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笼中的妈妈睡得正香,突然,她被咔嚓一声巨响惊醒了。巨笼神秘地被打开,她惊喜地站直身子,摇晃几下脑袋,轻松地走出巨笼。
“妈妈!”我连忙迎上去。
忽然,一个面目狰狞、满脸络腮胡的家伙横在我和妈妈中间,他举起一把横长刀,对准妈妈的脑袋,咔嚓一声。
“啊!”我痛苦地尖叫,用手掌遮住双眼。
从指缝间,我看见白狼妈妈脑浆迸裂,血流如注。
“妈妈!”我不顾一切地冲过去。
“白歌!”
“白歌!”
我惊恐地跃起身,喘着粗气,才发现刚刚只是一场噩梦。
“白歌,”赵老师紧紧地抱住我,“你终于醒了,你又昏睡了一夜!”
季乐拉抓住我的手来回蹭:“瞧你,额头上淌着汗,手心却冰凉。”
“我刚刚梦见白狼妈妈了。”我说,“她刚刚从笼子里被放出来,就被人杀死了。”
“梦都是反的,”赵老师为我擦去额头上的汗珠,安慰我说,“你太担心妈妈,所以才会做这样的梦。其实你不必这么心急,研究所的同志不会伤害你妈妈,她不会有危险。你要救她,得从长计议,慌不得。”
“赵老师说得对!”时光说,“我叔叔答应救你妈妈,他一定会想办法了解打开巨笼的方法。到时候,你和妈妈重逢还 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谢谢你们陪伴我、安慰我。”我很感激地望着他们,“只是我太不争气,经不起折腾,这一阵三天两头进医院,也不知道能不能挨到妈妈回家的那一天。”
“别说傻话!”赵老师心疼地说,“你会好起来的。”
说话间,医生进来了。
我认识他,戴金边眼镜的年轻医生。
“白歌,”他笑吟吟地靠近我,“你又一次脱险了,我不得不佩服你的求生意志。今后,你要注意控制自己的情绪,不能动不动就激动得不得了,那样会影响病情。”
“医生!”我紧张地望着他,“您说实话,我的病情是不是越来越糟糕了?我究竟还 能活多久?”
医生吓了一跳,勉强微笑着说:“只要你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保持良好的心态,生活有规律,再活100年都没问题。”
我忽然想起了一些事情,自从我有记忆以来,妈妈一休假就会带我奔波于各地医院,希望能彻底治愈我的先天性心脏病。
然而,我每一次都令妈妈失望,这么多年下来,病情没有变好,反而拖累妈妈劳心伤神。
本来,我并不认为自己的病那么严重,最多也就是多走几步路就得蹲下来休息一会儿,那又有什么关系呢?所以,我跟所有的同龄人一样,渴望升入重点中学,然后升入名牌大学,再找一份喜欢的工作,回报母爱。
可是,我最近老是昏倒,再加上妈妈日记里的话,我就对自己的身体状况失去了信心。
妈妈在日记里说,有一天她在路上遇到一个算命的,那个人对她说,她的女儿只能活到19岁。妈妈气得差点儿甩他两个耳光。
“您骗我,”我叹了口气,冲年轻医生说,“算命的说,我活不过19岁。”
“你怎么可以相信算命的?那是毫无科学依据的。”医生说。
“我不相信算命的,但我知道自己不可能活过19岁,能活过13岁就不错了。”
年轻医生沉思片刻,说:“你不要胡思乱想,好好休息才是最重要的。”
“白歌,”赵老师抓住我的胳膊,“你要听医生的话!”
“对了,”年轻医生忽然说,“我们上次在抢救你的时候,从你嘴巴里吐出一颗银珠子,我让护士为你保管着呢,你要的话随时可以去拿。”
“你说什么?”我惊喜万分。
“上次你逃出了医院,护士没能及时把银珠子还 给你。”医生提醒道,“不过,你以后可不能把银珠子放在嘴巴里玩,吞进去麻烦就大了!”
我噌地跳下床,顾不上身体的虚弱,径直冲到护士站。赵老师、季乐拉和时光紧紧地跟在我身后。
“我的小甜珠呢?”我嚷着,“快把它还 给我!”
“什么小甜珠?”一个漂亮的护士阿姨立即纠正,“你说的是一颗绿豆大的银珠子吧?”
“是啊是啊,快给我!”我急不可耐了。
护士阿姨打开一个药水盒,从里面取出小甜珠,我急忙伸手去接。
我把失而复得的小甜珠捧在手心里,那么珍惜地望着它,甚至舍不得触碰它。
“你们看,这是小甜珠,它是一颗神奇的珠子。你们知道吗?我以为上次不小心吞了它,没想到它还 好好的。”回到病房,我兴奋得连声音都变了,“如果它没有失踪,我的白狼妈妈也不会被捉!这下,妈妈有救了!”
“上次你在考场里发病的时候,你妈妈塞进你嘴巴里的好像就是这个。”季乐拉指着小甜珠说。
“是的,”我说,“小甜珠十分神奇,是妈妈从另外一个世界带过来的,我把它含在嘴里就不会发病,妈妈把它含在嘴里就可以隐身。”
“这么说,只要我们设法把小甜珠塞进你妈妈的嘴里,她就能逃出来了!”时光高兴地说。
“太好了!”季乐拉一个劲儿地拍手掌,“白狼妈妈终于有救了!”
“事不宜迟,我们立即行动。”赵老师看看大家,“不过,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我觉得我们这次不能再浩浩荡荡全部涌进研究所了。时光,你一个人去找你叔叔,让他设法把小甜珠塞进白狼的嘴巴里。”
“那我呢?”季乐拉不甘心,“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能让他一个人干?我也要去!”
赵老师说:“你哪都别去,和我一起守着白歌。”
“我也去!”我实在太兴奋了,“我要亲手把小甜珠塞进妈妈的嘴巴里,我要亲眼看着妈妈从巨笼中逃脱。”
“你不能去!”赵老师挽住我的手臂,“你想想,如果因为你去了,白狼就从巨笼中神秘消失,那么一旦追查起来,你是第一嫌疑人。”
“我不管!”
“你不能不管!”赵老师正色道,“这事只能做得神不知鬼不觉,不能给研究所的同志留下任何线索。”
“白歌,你就在家里等好消息吧!”时光拍着胸脯说,“这件事情我去找叔叔帮忙,只有我叔叔去做才能掩人耳目,万无一失。”
我被他们说服了。
“给你,”我小心地把小甜珠放进时光的手心里,“千万不要把它弄丢了。”
“我在,它就在!”时光把小甜珠紧握在手里,“放心吧!”
我期盼的目光跟随时光走过长长的走廊,又跟随他上了一辆出租车。我多么渴望自己有一双会转弯的眼睛,能跟随时光去见他叔叔,再跟随时叔叔去救妈妈。
“你们说,时叔叔可靠吗?”季乐拉忽然问道。
这也正是我最担心的问题。
赵老师看着我们,笑了笑说:“如果他不可靠,还 有谁能帮忙?”
这话也对。
反正,我的心不停地打起鼓来。
“当然要捉!白狼是稀有动物,我们不会轻易放弃它,再说,我们对它的研究还 没有真正开始。”王所长说,“不过,我们已经给它打了两针,它如果像谣传的那样能说话,那么第一针下去,应该就不会说话了,最多嚎两声;第二针下去,它会失去大部分记忆,甚至记不得自己是怎么被我们关进笼子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