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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拾质朴

明代散文家归有光的《项脊轩志》,我在学生时代就读过,初读时只觉此文太平淡。人到中年,那天我翻开《项脊轩志》,不由自主地一路读下去,文字竟然是那样地沁人心脾。不到千字的文章,读来令人心灵大悟,感觉到一种从未有的心得。“三五之夜,明月半墙,桂影斑驳,风移影动,珊珊可爱。”他就是这样娓娓道来,用简洁质朴的文字叙述着项脊轩。

回首过往,竟然发现真正最亲近的多是平平淡淡的朋友,真正记得住的文字差不多都是朴实无华的。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离质朴越来越远。写文章,不到华丽誓不休,词藻华丽到无法感受作者的真实思想;即使是一件小物品的包装,也变得华丽多多,打开外包装,里面仍然是一层更华丽的包装纸。这样的包装足足剥开四、五层才见物品。难道物品一定需要N层的华丽包装才显示出它的珍贵吗?

现在我们真的远离质朴了吗?包装成为这个时代重要的产业,从一个歌手,到一件新产品,无所不在的包装,都在把最鲜亮的一面展示给你。至于到底有什么功能和作用,往往退而次之。

回望来时路,我们曾经质朴过。在那个物质并不丰富的年代,虽然我们缺少很多享受的条件,但至少我们还拥有质朴。邻里间,需要什么只要说一句话,不需要拐弯抹角;夏天买回的降温品,就是一杯酸梅湯或是一根冰棍;没有任何添加的各类小食品,更没有华丽的包装纸。就连乡下的亲戚,来城里也是随身带几样新鲜小菜,连泥土都还在上面,忙时放下就走,不忙时不需要留也会多坐会儿吃顿饭再回。

我们是需要质朴的。因为质朴就是简单,不必为之费尽心神;质朴就是纯洁,不需要丝毫的做作。拾回质朴,就是重回简单的世界,使人与人之间变得单纯而又温馨。只有回归质朴,心灵才能感受世界的真味儿,品味出真实的意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