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诺贝尔经济学奖颁给了一个胡子拉碴的犹太男人——保罗·克鲁格曼。有人问起他的成功之道,他目光柔和,微笑着说:“我做研究的准则无外乎四点——倾听异见、质疑问题、敢当傻瓜、简化再简化。”
我觉得这个男人最可爱的地方,就在于他“敢当傻瓜”。克鲁格曼本人生性桀骜不驯,言辞尖锐,被业界称为“倔驴”。害怕他的除了布什政府,还有克林顿和麦凯恩。他在华盛顿和学术界都得罪了不少人,因为他不愿意“在人们说傻话时打哈哈”。
在现实生活中,并没有几个人“敢”当傻瓜。
在权力和金钱面前,人们通常会“聪明”地患上精神上的佝偻病。对位高者或财大者,哪怕私底下痛骂,真见了面,大概还会很客气地寒暄,不自觉地点头哈腰。有几个能做到不卑又不亢?这是种可怕的奴性,是软骨病。得了这种病,就不能挺起腰杆“质疑问题”,挑战权威,哪怕是争取自己的合法权益。我们学校就常常发布一些很混账的规定,绝大多数人只会暗地里痛骂,却不敢当一回傻瓜,站出来叫板,其中就包括我。生怕当了出头鸟,被无情地打掉。
在现实生活中,也没有几个人敢当“傻瓜”。
唾手可得的荣誉不要了,却甘愿默默无闻;功名利禄抛开了,却甘愿鞠躬尽瘁;大把大把的奖金不要了,却甘愿全额捐献……没错,这样的人是傻到天上去了,傻出了水平,傻出了境界。壁立千仞,无欲则刚。遇到这样的事,总是不傻的人,慢慢就会变了,变得不可理喻,也不愿听异见了。很多简单的事,也开始变得复杂,很多关系需要打理,很多不愿面对的人和事,必须面对。他会变得越来越沉重,失掉了最初的锐气。
敢当傻瓜的人是勇敢的,也是快乐的。世上正是那些敢当傻瓜的人才更容易成功,他们心无旁骛,只是锐意进取。他们没有把心力浪费在无谓的应酬上,他们有梦想,就为此全力拼搏。他们不会投机取巧,只会脚踏实地,智慧从来都只来自痛苦的煎熬。他们光明磊落,人格强大,绝不会战战兢兢地匍匐苟活。
改变世界的可以是小人,也可以是伟人,而推动世界的车轮不断前行的,却往往是敢当傻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