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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暇”的特殊价值

一提起“闲暇”,许多人就把它看做是无所事事,也就是说,“闲暇”是一种没有什么价值的时间,因此,它是一种可以随便打发的时间。其实,这是对“闲暇”的一种误解。因为在人的现实生活中,“闲暇”也是一种实实在在的时间,同样有着肯定的价值。就“闲暇”的含义来说,它是指职业工作之余的时间,俗称“业余时间”,或者说“八小时之外”。“闲暇”的实质,是指除了公共职务工作、个人及家庭生活必须支出的时间之外的,可以完全由个人自由支配的那些时间——“个人的时间”。大科学家爱因斯坦说过:“对于个人,存在着一种我的时间,即主观时间。”“闲暇”就是一种完全属于个人的自由时间。因此,“闲暇”这样的自由时间,对每个人都具有特殊的价值。

我们都会有这样的体会:在每个人的一生中,真正的“闲暇”,是一种难得的时光。这段时光之所以难得,因为它是不受任何人干扰、而且是完全由自己自由支配的。而对于那些勤于思考的人来说,“闲暇”尤其可贵,这是由于它给予了人们进行任何一种不受束缚的思想探索机会。这就是说,“闲暇”是人的天赋创造性才能得以发挥的自由时间。我们在科学史中可以看到,不少的科学家正是利用“闲暇”,在自己的“第二职业”中,做出了不朽的历史贡献。

这样的例子能够举出很多。哥白尼的正式职业是大主教的秘书和医生,而他在“闲暇”中从事的“第二职业”却是研究太阳系学说,正是这个研究成果,成就了“哥白尼式的革命”!爱因斯坦开始的职业是专利局的职员,而他在初期的“闲暇”中,从事的“第二职业”却是力学研究,其成果就是作为划时代贡献的“相对论”。费尔马的本职是律师,而进行关于概率论、解析几何的研究并作出了巨大贡献,则是这位大数学家的“第二职业”。如此等等。

为什么人在“闲暇”中能够释放出如此巨大的潜能?最根本的原因,是由于个人兴趣的满足,必须有充分的自由时间,而个人兴趣是人的创造性能力尽情发挥的广阔天地。关于这一点,我们可以从一种被称之为“闲暇”理论的一些思想中,得到某种印证。

近代英国哲学家霍布斯曾经提出这样一个命题:“闲暇是哲学之母。”一般来说,哲学意味着创造性的思维,意味着无穷的思想探索,那么,为什么人在“闲暇”中能够进行有成效的哲学研究呢?或者说,为什么人在“闲暇”中才能进行创造性的思维活动呢?这里的关键,是我们对人生中“闲暇”的本质,究竟是作消极的理解,还是作积极的理解。对此,马克思说过:“时间实际上是人的积极存在。它不仅是人的生命的尺度,而且是人的发展的空间。”我们自己的人生经验也说明,“闲暇”这个“时间”和“空间”,不是一种“消极存在”,而是我们的一种“积极存在”,有了这样的积极存在,我们将能够有更充分地创造自由和广阔的发展天地。

由此可见,作为一种科学研究的术语,所谓“闲暇”,并不是人们无所事事、穷极无聊,而是人的意志自由的充分展现,人的个性的尽情发挥。很显然,意志自由的充分展现、个性的尽情发挥,也就是人作为思考主体的真正解放。自然地,这个过程本身,也就是自由地进行创造性思维的过程。不言而喻,这是需要自己能够自由地支配的时间,同时,也需要自主活动的空间。这里所说的人能够“自由地支配的时间”和“自主活动的空间”,也就是我们所说的“闲暇”的本质。

从上述对人的“闲暇”的本质的阐述中,我们还可以做出进一步的论断:“闲暇”就是“自由”,而自由则是人的一切创造性活动的前提。一般来说,人的创造性活动的一个本质特征,是他对事物本性探索过程中的热情、兴趣,是他的个性的充分发挥。而这些思维特征,只有在所谓“闲暇”——自由的时间和空间中,才能得到尽情的展现,显示出自己的创造性才能。萧伯纳说,真正的闲暇并不是说什么也不做,而是能够自由地做自己感兴趣的事情。这就是说,每个人的个人自由,是他进行创造性活动的一个必要条件;对一个社会来说,也是如此。马克思在《资本论》中写道,生产力的发展、社会财富的增加,这是社会的自由时间的基础,也是文化发展的基础。所以,“从整个社会来说,创造可以自由支配的时间,也就是创造产生科学、艺术等的时间”。总而言之,没有自由,就不会有创造性思维和创造性活动,从而也就没有科学、文化、艺术的真正繁荣。

有一位哲学家说,一个人如果要超群出众,就必须有发明创见,而这往往又取决于他对业余时间有效利用的程度。现代社会的领导者,应该从这句富有哲理的话中学到人生智慧:忠于职守,但是又要善于摈弃那些无谓的应酬,学会忙里偷闲,尽可能有效地利用业余时间去读书和思考,使自己在某一个领域中具有真知灼见,这样,才能成为一个出类拔萃的政治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