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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晃,叛逆的魅力

她不算漂亮,但绝对聪明;她不算优雅,但绝对性情。她的魅力源于自信和才情,她就是洪晃。

洪晃自己就是一个传奇

30岁之前,洪晃的家庭背景和身份是一个传奇,她自己被淹没在这个传奇中;30岁之后,洪晃自己就是一个传奇。

洪晃的外祖父是著名爱国民主人士章士钊,毛泽东主席曾邀他共商建国大计,曾是三十年代上海滩青红帮头目杜月笙的律师;美女母亲章含之是毛泽东的英语老师,旧上海的头面人物黄金荣的干女儿,女外交官、作家;继父是有着“周恩来之后最出色的中国外交官”之称的乔冠华。洪晃12岁赴美读书,25岁回国,担任跨国企业的驻华代表,搞网站(点击率达4万多人,居全国第三),办杂志、拍电影,目前是中国互动媒体集团CIMG的首席执行官。她结过三次婚又离过三次婚,第一次嫁给一位美国律师,第二次嫁给著名导演陈凯歌,第三次嫁给一位法国官员。

在新浪网、《中国妇女报》、《新京报》联合评选出的“2006中国十大魅力女人”中,洪晃获得“叛逆之魁”的称号。

洪晃出生时居住在北京市史家胡同51号的四合院,那是一个非常传统的、浸透着古香古色的居住环境。笼罩在众多“著名”光环与熏陶下,洪晃应该成长为一个标准的大家闺秀,但她偏偏从小个性就独立而反叛。这么多年来,她一直按照自己的个性过着想要的生活。

1973年,包括洪晃在内的28个孩子被公派赴美留学,成了小留学生。1974年,中国正式恢复联合国的合法席位,时任外交部长的乔冠华阔步登上联合国讲坛,发表了震惊世界的讲话,赢得全场长时间的掌声雷动。13岁的洪晃有幸见证了这一庄严的历史时刻,直到现在,她回想起那一幕,依然激动不已。

1977年,洪晃回国,第二年进入中国国际广播电台当英语播音员。1980年,洪晃再次留学美国,考入久负盛名的七大女校之一——纽约瓦瑟学院学习国际政治专业,成了当今美国政坛上活跃的政治家希拉里等人的校友。

1986年初,洪晃再次回国,任德国金属有限公司北京办事处驻华首席代表,拿着18万美金的年薪,过着无比优越的生活。那时她还不到30岁,所有人都羡慕她“前途无量”。

现在回忆起那时的生活,洪晃觉得,要是发财发得晚一些,也许她对钱会更尊重些。但在那个年龄,在洪晃的心目中,一次轻松愉悦的朋友聚会,远比这个当时可称得上天文数字的年薪更具吸引力。她厌倦了那种高级打工的生活,刻板而乏味。每天像个机器人似地被信用证啊,谈判啊,合同啊包围住;天天喝酒、应酬、陪人家去唱卡拉OK,都快把人折磨死了。

“每天坐着令人羡慕的‘大奔’东奔西跑,两眼一闭尽是那一幕幕讨厌的表演,表面虚荣,内心何等悲哀……简直是场灾难!”洪晃毅然辞去了那个高薪职位,选择喜欢做的工作。她做过“猎头公司”,从深圳、广州及上海等地挖来了几十名各方面的顶尖人才,令人刮目相看。

洪晃非常聪明,三言两语就能清晰勾勒出一个人物和事件,比如她这样评价自己和生父:“我妈妈说,我身上的坏毛病都是从我爸爸身上继承的。也的确是,我爸聪明不用功,我也是;我爸好吃,好抽烟,不注意身体,我也那样;我爸结过三次婚,我也整整三次,还在比他小得多的情况下,就把这三次都结完了。

“我这个人其实挺幽雅,特老实,惟一有点叛逆色彩的,就是这句话:贤惠是女人最大的缺点,最后倒霉全是贤惠闹的,我身边所有贤惠的女人没一个有好下场的,真的,活的特别不爽,什么事情都得忍,受了多大的欺负,外头还得给丈夫撑着门面。

我企图贤惠过,我试了,很不成功”

“像不出名就丢脸这种话,受中国传统教育的人都不太好意思讲。很多人说我不想出名,只想为社会做点贡献。我觉得一个人想出名是肯定的,中国人望子成龙,再加上家里头有点传统,你的压力会更大,其实我觉得出名是一件特别无聊的事。我说这句话,是表示对中国家长给孩子压力的强烈不满!”

“我已经习惯在什么都没有的时候,大家说:哎!这是章含之的女儿,我记得有一次我去买机票,八十年代机票还挺难买的,我就给我妈打电话,让她帮我订一张上海回北京的机票。我妈正好认识上海民航局局长,就走了个后门,第二天早上我挺高兴地拿着机票等飞机,局长的秘书噔、噔、噔跑到我面前说:我们局长要看看你!然后那局长就来了,走到我面前仔细看我,离我鼻子差不多有一寸吧,说:你就是章含之的女儿啊?怎么长的这么难看!然后就走了,这是真的啊!所以我对自己的长相很遗憾!我妈一旦说我怎么怎么的,比如:叫你吃饭你怎么晚到三分钟?我就说,你都把我生成这样了,你还敢说我?!”

“我刚嫁给陈凯歌的时候,有一篇海外消息说,中国著名导演娶了章士钊的外孙女、乔冠华的继女、章含之的女儿,根本没提我的名字。这些东西一直这样压着我,直到我也突然变成名人,才不感觉丢脸了。不过这个出名让我妈生气,‘名门痞女’这个称呼,我妈特在乎,她还是比较要脸的人。我妈是一个非常高雅、非常漂亮的女人,她觉得我女儿绝不是‘痞’,可能就是另类一点、个性一点,跟痞没有关系,我们章家教育的人怎么会错?从小她都是非常懂规矩的啊!”

而今,洪晃的身份是杂志出版人,这是她从心底里喜欢的事,尽管她嘴里也会有抱怨。

“其实,我现在就是拉广告的,平常的主业都是堆着笑脸拍马屁,你以为我的日子好过啊,杂志竞争多么激烈啊!

“母亲私底下总说我永远长不大,总是任着自己的性子……包括我一直坚持要走自己的路,挑自己喜欢的工作去做。我很在乎赚钱,却更在乎赚钱的手段。对于我的这些选择,母亲可能并不认同,可我又改变不了自己,有什么办法呢?”

洪晃的理想生活并不高——当一个专栏作家,如果大家能够守信付她200元一个专栏,能够卖出上千家,她就愿意放弃所有工作,天天写专栏,这将是她最甜蜜的生活。

丰富多彩的感情世界

1983年暑假,纽约市举办大学生艺术节。正在读大三的洪晃在学校一直很活跃,她想借这个机会把中国著名话剧《雷雨》搬上舞台。

学院同意了,洪晃所在的大学是女校,后来该校决定以本校10名优秀女生到外校去参加演出换回10名优秀男生参演《雷雨》。

由此派生出戏中“戏”。史密斯是交换来的某校法律系大三学生,他在剧中扮演二少爷,洪晃扮演四凤。史密斯不仅人长得英俊,而且有思想,他提出了自己对这部戏的理解,对一些台词和情节提出中肯的修改意见,既得到了导演的认可,也给洪晃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从排演到演出的两个半月中,洪晃与史密斯从相识到相知,两人自然地产生了感情。一年之后,史密斯毕业考取了律师,洪晃毅然嫁给了史密斯。

这段婚姻并没有持续很长时间,差异越来越大,两人就选择了和平分手。

洪晃回国几个月后,北京电影学院82届毕业生张艺谋、陈凯歌、方舒等人发起搞校友聚会。方舒与洪晃很要好,便邀洪晃一同参加。

洪晃当时正处于极为乏味的外企首代生活模式中,自从认识了这批搞艺术的人后,她顿时有一种被解放的感觉,只要一有机会,她就跟他们一起玩。

一次,洪晃与这些艺术家到四川九寨沟去游玩。来到九寨沟后,大家顿时被这大自然的美景惊呆了!在诱人的景色中,洪晃与陈凯歌开始了他们的浪漫恋情。那时,陈凯歌还不像现在这样成名。经过一番热恋,1989年,两人在纽约市政厅登记结婚,到夏威夷旅行结婚。

“我是跟陈凯歌好了以后才知道什么叫嫉妒。真是一种难以名状的感觉,你突然间会发现,怎么会有这么多女人喜欢他,我都晕菜了,因为我从来没有处在一个要跟别人去抢一个东西的环境里头。”洪晃摇着头说。

洪晃与陈凯歌分手是在《霸王别姬》法国戛纳得奖之后,那正是陈凯歌大红大紫的时候,分手是由洪晃经过深思熟虑后主动提出的。这个决定不那么容易做,但两人的幸福毕竟是最重要的。她觉得,既然他看着她难受,她看着他也不舒服,那就干脆别在一块过了。

不过跟一个名人离婚,在中国许多人看来,是一件不得了的事情。直到离婚多年,很多朋友看到陈凯歌做了点什么事,都会主动给洪晃打个电话说,你看见了吗?凯歌怎么怎么了……她觉得特别荒谬,这跟她有什么关系?

离婚是一种失败。如果为了一个特别有希望的事情,我愿意付出,但是为了一个已经没有希望、让你感情上特别揪心的事,我觉得我的承受能力太小了,所以退出了。

对于陈凯歌,我老早就做了一个决定,就是他的作品我可以评论,他的人我是不能评论的。他的一些电影在中国电影史上绝对是里程碑的作品,他成也思想,不成也因为思想。他拍商业片,肯定失败。比如《黄土地》、《霸王别姬》也特别好,故事讲得好,拍得也漂亮,也有意义,看了又感人,真的是一部好片子。《无极》我觉得最糟糕的地方不是别的,是它技术上不好,任何一个导演都可以有败笔,但是不能在技术上失败。那特技叫什么啊!太糟糕了!就像一个厨师,做出来的东西可以有你特殊的味道,但是总不能把盐撒多了吧!这么大的导演不应该出技术上的问题。

不惑之后,组成如意之家

洪晃虽然生长于有背景的家庭,但她的生活已经多多少少摆脱了“继承”的框框。早年洪晃给了自己很多压力,但后来她意识到,如果事实证明她活得没有家人那么成功,并不说明她活得不好,并不是说她糟蹋了这一辈子,并不说明她不值得。因此到现在为止,洪晃活得还是比较自由自在的,她一直在按自己的个性生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不过,至今令洪晃烦恼的是,依然有人揪住她曾是陈凯歌前妻那段往事不放,进行商业炒作。2005年,洪晃出于友情,帮朋友拍了部电影《无穷动》。恰在这时,她写了一篇博客,写的是《前夫与馒头》。没想到很多记者打电话给她要采访,她以为是采访博客,没想到记者全和电影《无穷动》挂上了,原来是发行方拿这件事进行炒作了。本来很要好的朋友,只因为争吵了几次,到后来联系都少了。太不值得。

经历了红尘情爱后的洪晃,依然保留着学生时代的纯真和浪漫。1994年春,法国人菲力普走进了洪晃的情感视线中。他比她大十二岁,就职于法国领事馆,他身材魁梧、精明强悍,热情不失稳重。

在一次外交使者春节联谊会上,洪晃有幸与菲力普一起跳维也纳华尔滋。她在他有力地臂膀下,像只燕子快活旋转,累了可以随之荡漾,34岁的洪晃迸发出从未有过的感觉……2002年春,经历了九年的磨砺,两人终于走到一起。

婚后,洪晃与菲力普京沪两地劳燕对飞,分多聚少。日久,洪晃有种被法国人压迫的感觉。主要是经济问题,法国人特抠门儿,特别小气,一般都不会给对方花钱,各花各的,他们都有自己的账号。在给家人买东西时,你出一半,我出一半。开始,洪晃觉得没关系,三年、五年积累起来就是大问题,慢慢地,没有了共同语言,婚姻就没有了。

对洪晃生活有着深刻影响的三个男人:第一个是美国男人史密斯,他给她带来了美国绿卡;第二个男人,大名鼎鼎的导演陈凯歌,他让洪晃这个一肚子洋墨水的女人接了地气;第三个男人是杨小平,这个连汉语拼音都没学完的北京胡同串子,给了她从来没有过的融洽生活。

1999年,一个朋友介绍杨小平给洪晃装修房子,在她的办公室里见到了洪晃。他发现洪晃说话很直,做事挺泼辣的,非常聪明,谈起装饰思路清楚。杨小平第一次感到给她装修如此放松。

洪晃与杨小平当时同病相怜,她嫁过一个法国人,他娶过一个法国太太。在法国人的婚姻中,他们都有被法国人压迫的感觉,相互诉苦,成为同一战壕的战友。

在杨小平的眼睛里是,“跟洪晃好沟通。她通情达理,懂得礼让。她表面上是很强的女人,可她的内心特细,我的方方面面,她都替我想到了。她绝对不用金钱和地位来罩着我,压着我。”

“我们俩刚刚在一起的时候,章妈妈极力反对,很难摆脱那种阶层关系,但是洪晃无形中有压力,没少在妈妈面前说这个事。时间长了,真人假人就知道了。我高中毕业后,什么活都干过,洪晃称我为技师。慢慢地,我的那种真性就表现出来了,虽然有点儿一根筋。”

认识了四个月,我们就在一起了。说我的人生是一个“晃荡人生”,这是别人总结的,确实有点晃荡,挺折腾的,至于下半生,我现在是忠实的,我挺愿意呆在家里,不愿意出差,特别愿意守着我们收养的闺女,我们家老头(哦,我们家老头叫杨小平),七年多过那种非常小家子气的日子。到现在为止,我活得还是比较自由自在的,我一直在按自己的个性活,过我自己想要的生活。

走过一个个交叉口后

因为洪晃的独特个性,她吸引了很多的“洪粉”和崇拜者。一时间,她成“生活顾问”和“心理医生”。

一个女孩咨询:我发现男朋友和他前任女友一直在密切联系。如果他们真的还存在什么暧昧关系,我不可能和他在一起了,但我又不希望这是真的。如果这个女人还在纠缠他,我该怎么办?

洪晃告诉她:碰到这种问题,你首先要清楚自己是什么样的女人,最好重温一下《红楼梦》。如果你是个王熙凤,可以给那个要死要活的前任送两瓶安眠药去,要不再加上一根结实点的绳子,也许你的男朋友就会对你刮目相看,知道你狠得下心,以后再也不敢闹“半夜鸡叫”的事情了。如果你是薛宝钗,你就乐呵呵当着没事,把那前任请回家来玩,认个姐姐。你现在这种忧虑的状态好像是奔着林妹妹去了,忍辱负重,打扫院子,埋埋花儿之类的。王熙凤跟那个女人作对;薛宝钗是让那个男人为难;林黛玉纯属于跟自己过意不去,你看着办吧。

一个小伙子提问:我是多么相信她,可如今她头也不回地离去,仅留下了一个理由,她喜欢上别人了。她说两年后给我个机会,重新属于我,我该等她吗?

洪晃回答:“属于”是什么意思?她又不是你的财产,大活人能“属”来“属”去吗?教你一招,你可以口是心非,嘴上说“属”,但是实际上你再找找有没有别人,她属于你的时候不就是这么干的嘛,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一个幼儿教师道出了自己的困惑;我是个贫困山区的女孩,我的学习很好,高中毕业因家庭困难未能考大学。于是,三年前来到沈阳市一家幼儿园当教师,每月收入600元。由于我长得漂亮,有人出钱要包养我被我断然拒绝了!可是,每逢回家时,看到与我一起出来的女孩,有的靠出卖色相挣了不少钱,回家盖起了小二楼,人人羡慕。我很自卑,经常听人说:“笑贫不笑娼”……那么,我差啥呢?我真有点动摇了,不知还能撑多久……

洪晃回答:首先说,你是个好女孩!每个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利,只是方式不同。一个农村女孩单纯的梦想在充满诱惑的城市中逐渐变得复杂。生活在这个城市中,对大多数都市人而言是习惯而非梦想,但少数农村女孩却用卖淫的方法去换取,她们认为这就是幸福——不用辛苦付出却能在大城市中过上“温饱”甚至“发财致富”的生活。

闭塞与贫困使得一部分女孩无法拒绝扑面而来的城市浮华,恋上了纸醉金迷,却没有技能、知识甚至是勤劳去满足。

于是,有人选择了放逐,以一种被法律和社会道德所不容许的方式。

我们向梦想和幸福致敬,但我们同样需要矫正实现它们的途径。

一名打工妹距离城市中的幸福到底有多远?这肯定不是一张火车票的距离,只是知道要缩短它,只有靠真正健康的心态和令人尊敬的劳动。

“笑贫不笑娼”是对法律的肆意挑衅!相信你自然会用理智去把握好自己人生的。

看来,洪晃名人、“痞子”都不是,倒是广大“洪粉”的贴心朋友!

洪晃的魅力就在于“叛逆”,她对名门背景的反叛,她崇尚自我、追求自由的勇气,给每个人都带来了思考、信心和鼓励。我们祝福这位人到中年的叛逆者,也从更加多样更加宽广的角度,打量着自己的未来。

链接:洪晃谈“名门痞女”

对于“名门痞女”这个称号,洪晃轻松地说:“其实我挺冤的,我又怎么叛逆呢?传统认为女子应该淑女一点,应该闭嘴。但是咱不是啊,我不喜欢给人贴标签,只有菜市场才贴标签……说我叛逆就叛逆吧,又是一个标签,但我认为不诚实才更是一种叛逆。”

不过,洪晃对称呼她“女强人”也是颇有微词。她说:“这显然是重男轻女的称谓,也是一种不公平的称呼,有很多女人事业非常好,这并不意味着就要失去女人的特征,我喜欢回家做饭,喜欢买衣服,喜欢做美容,这些都跟我作为决策人的角色无关,我的生活不会被职业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