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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龙,老了才长大

成龙为纪念61岁生日,出版第二本自传《成龙:还没长大已老了》,比起1999年出版的自传《我是谁:成龙自述》引起的回响大得多。主要是比起16年前,成龙更坦白,更言无不尽。

成龙的优点是坦白,偏偏这亦是他的缺点,心直口快,说话前不会想后果,不会计算,所以经常祸从口出。一次他大骂一个针对他的香港传媒,更在接受国际传媒访问时点名狠批。我在电台直播中批评成龙的做法,他刚巧在香港,听到我的节目,趁广告空当直接打电话给我:“我要反驳你,跟你做直播辩论。”那是爆出吴绮莉怀孕不久之后,外界要找他不易。我老实跟他说:“我会问你关于吴绮莉的事情,你敢回答吗?”他答敢。我们在节目中激辩,我认为他最恰当的做法是对那家传媒置之不理,他同意。本来他可以实时挂线,杜绝我追问吴绮莉事件,但他没有。他在节目中忏悔,并称已把所有财产转到林凤娇名下;提到吴绮莉,他没回避,他的答案更惹起另一场风波……这就是成龙,不会食言。

这次事件后,针对成龙的那家传媒迁怒于我,从此对我的消息,只报忧不报喜。不少人替我不值,我不能苟同,如果作为一个主持不敢言,哪有面目见支持我的受众?

成龙是个真诚的人,只是他的教育水平,令他词不达意。他会忽然打电话来:“我正在更新所有朋友的联络电话,你手机号和家里电话没改吧?”以他的身份,这样的事交由助手做就可以了,他就是要亲力亲为。就像他见到屋外的路上有途人遗下的垃圾,他会亲自去捡,很多人驾车经过,惊见成龙在街上捡垃圾都不敢相信;他有洁癖,会亲自整理、清洁公司,然后自豪地展示:“你看这个影印房是我逐寸抹尘和丢掉所有垃圾的。”我觉得那是他的减压方法。

成龙完全没有架子,我有朋友看中他的一个片场,想买作其他用途。我告知成龙,他根本没意思卖,但仍在一个星期天,抽空带上两只爱犬,让我和朋友看地方,更罕有地打开从不公开的仓库,展示他珍藏的大批酸枝家具藏品给我们欣赏。

表面上,成龙看似对祖名很严厉,经常在人前数落他,其实他很疼祖名,问题是他不懂怎样表达,也不懂得循循善诱教导,因为他在师傅袁小田责骂棒打下长大,以为骂就是教。祖名八九岁的时候,我跟成龙是邻居,他住11楼,我住8楼。有次看到他抱着祖名教开车,他负责踩油门踩脚掣,祖名只管扭方向盘……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到2009年,成龙在鸟巢开演唱会,我专程去北京观看,中午跟祖名吃饭。他开了一辆全北京独一无二的黄色阿斯顿·马丁名贵跑车赴会,祖名把车泊在路旁,取车时,挡风玻璃水拨上夹了一张字条,是成龙路经见到该车,知道是祖名开的,留言嘱他别乱泊车。祖名见字啼笑皆非。

祖名出事后,他没再公开责怪儿子,反而承认自己教子无方,对伤心欲绝的阿娇呵护备至,在自传中没提吴绮莉,没提很多与他有千丝万缕关系但身份敏感的男女,因为他终于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