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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子祎--贩卖时光,百元变百万

而立之年时,杨子祎一无所有,33岁时也只有100块钱。而在此之后的8年里,他终日出没于垃圾村、废品站、回收站、旧货市场,把别人眼中的废品都当作宝贝,花钱买下来。现在他不仅把自己从贫困线的边缘拉了回来,还说自己已经提前退了休,成功把100元变成了100万元,这还不包括已置办的房产。

“点石成金”

在杨子祎收藏的老物件中,卖得最贵的是一批卖给了国家做博物馆展览的德国收音机,一共卖了20台,共计20万。“这些东西就是点石成金,需要这些东西的人不在乎是100元还是1000元。旧电话机前一段卖了3个,960元。”杨子祎说。虽然也有很多人收旧货,但是杨子祎说他们太低估自己的东西:“不能看低了自己的劳动力,我知道东西是怎么来的,这个东西卖了就没了,我当然要卖一个合适的价钱。”

杨子祎的家,是一个平房,大院子。杨子祎说这个院子经过自己的一番“艺术设计”后,已经可以拿来会客展览了——院子大门已经被密密麻麻旧电影海报贴满了,杨子祎为其取名为“碎片”。院门正对着两排旧打字机,有个打字机上还放着模特的脑袋,颇有798艺术区的风格。院子里还放着各式各样杨子祎收回来的宝贝,比如一辆70元钱淘来的旧自行车,如果想买,请拿1000元来,否则不卖,这是专门用来租的。

院子里的四间平房都被塞满了各个年代的老物件,电影机、胶片、黑胶唱片,20世纪七八十年代的电视机、收音机,50年代的落地录音机、电风扇、军用皮箱、医药箱、上将大衣、航空帽,1971年的印有“人民公社好”的瓷盆,甚至还有列宁、斯大林的挂像……进口的打字机,十吨的电影——几年前,杨子祎花了7万元把两个电影公司的库房给“端”了——收藏了大概1000部80年代的国内电影。

杨子祎收集的老物件有11大类、35小类,收音机、唱片机、电视机、缝纫机、打字机、录音机、自行车、电风扇、电话机、放映机……这些东西粗略算下来要占500平方米。他说:“这些老东西的价格每天都在涨,收过来的成本几乎都很低,从两块钱的影集到80块钱的电风扇,而这些东西卖出去的价格则远远高于收过来的成本。”

“破烂王”

这一院子的东西都要从他33岁用100元收的10台旧收音机说起。杨子祎只有高中文化,在33岁那年他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想了想只能做成本最低的生意——捡破烂儿,用仅有的100元收了10台收音机,当天晚上卖了就变成了200元。等到第二天就变成了20台收音机,得到了400元。经过这样反复的倒腾,连续苦干了5年,他就倒腾了100万元的资产,他说这些东西都是自己赚出来的,他的身份也从最初的收音机收藏家变成电视机收藏家,后来随着收藏的东西越来越多,变成了老物件收藏家。现在他又自称是艺术家,“自己身上的都是歪才”。他自己画了一幅画,叫作《拜金女》,与他老愤青的气质相当符合。

杨子祎早年发明过节水器,并在淘宝上出售。等到收藏老物件的时候,他把淘宝店名改为“将军罐电影工作室”,上面不仅卖这些老物件,也用来出租老物件,主要为电影、电视剧、话剧提供道具出租服务。杨子祎说在淘宝上卖老物件,最初有时一天卖不了10元钱,打包时都捡别人不用的箱子,后来到一月利润3000元钱。杨子祎的客户从电影公司、广告公司、活动公司、微电影到时尚杂志都有,他自己也常常忙着跑到微电影剧组里给小孩说戏,说的都是北京上世纪80年代的风土人情。

“我学习人家的皇冠店铺,包括自己学摄影,怎么照得更好,怎么打灯。那时没有自己的风格,完全看别人,现在都是随手拍,越真实越好。我给自己说一定要挣到每月5000元,后来2007年做到5000元,2008年做到六七千元。那时赚不到钱,赚东西。到2010年每月1万元,2012年时每月利润1。5万~2万元,每个月都比之前更好。”杨子祎说。

淘的乐趣

说起淘东西的方法,杨子祎基本是见着便宜的旧物件就淘。“只要看到一个东西,是脑海记忆中有的就收,肯定没错。”杨子祎说,“一个灯架50元淘来,别人可以当电影道具,或者你直接卖,上次有一个灯架卖了600元,挣的钱又买东西了。电影废胶片一大卷变成小卷,一大卷是10元钱,分成小卷,一卷卖30元。这样又能买到很多东西,所以其实我花很少的钱能置办很多东西。因为别人看不到这些旧物件的发展潜力,所以我现在无所谓卖不卖东西了。”

杨子祎淘货的心得是要买那些不起眼的东西,不能和别人买重复了。“人家不在乎的东西,买回来,买回来不是要卖的,往屋里放3年再去卖,全赚钱。为什么我不倒腾服装?因为服装会长毛,而这些东西越老越值钱。”杨子祎说。看来人的回忆以及回忆里的那些美好时光真是无价的,就像他爸爸从一开始不理解他,到后来接受了他做的事情,说他是“贩卖时光的人,卖的就是人的回忆和时光”。

“我自己活得有腔调就行了,我也不跟别人比。‘淘’是我的生活乐趣,圈里人都认识我,我也知足。而现在我更喜欢旧物改造。”在杨子祎眼中,自己随便捡个东西,编个故事都能卖给别人,“挑战性”小了点。他说自己这么多年已经养成了职业习惯,只要看到一样东西就能说出它的“本质”价格。

杨子祎最喜欢的是一个瑞典的电视,是原来政府机关里上世纪60年代的黑白电视机,他花了150元淘的,整个北京也就只有两台。在杨子祎这个院子里,还有很多全国稀有的老物件。比如他有一台江苏盐城无线制造厂的收音机,因为它的壳是橘黄色的,他的一个开博物馆的朋友说,自己6年都没收到这样的收音机了。“这是一个孤品,是80年代的经典型。仿日本4500K制造,颜色特别少,所以这个收音机很珍贵。”

现在杨子祎帮人出策划开艺术餐厅,自己放老电影,也偶尔去外面淘一点东西,但不怎么收东西了,他觉得自己没有地方放了,不想让这些东西毁在自己的手里。“如果杂乱堆在一块就是死的。就跟人一样,每个人都要有自己的空间,物件也是。钱我也挣得差不多了,我现在只想找回这些老物件真正的价值。”杨子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