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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隐”10年女主播亚妮与“没眼人”--眼没了,心就亮了

她曾在CCTV国际频道《中国旅游》节目担任主持人,后进入浙江电视台成为当家花旦,获得过“金话筒”奖和全国“十佳”主持人称号……10年前,她突然从大众视野中消失。10年之后,她因一本书和一个特殊群体——“没眼人”再次备受瞩目。崔永元发微博赞道:直抵心灵!她就是亚妮。

2000年,亚妮在主持《中国首届原生态南北民歌擂台赛》时,一位名叫石占明的羊倌直接跳过初赛和复赛,挺进决赛。决赛现场,石占明甩出一记长鞭,随即一声长吼,粗犷豪迈、浑然天成的歌唱方式令举座皆惊,获得雷鸣般的掌声。主持完决赛,亚妮仍久久不能平静,她想寻踪探访,是什么样的一片土地,养育了这样的歌王。然而就是这次探访之行,让她无意中碰到了一群鹑衣百结的盲人,他们没有经过任何专业训练,生活在无边的黑暗中,但他们的歌声却没有凄凄惶惶的悲伤,丝毫听不出对生活的哀怨与不满。

一直身处繁华都市,盛装闪耀在舞台上的亚妮,深深地被这群“没眼人”震撼了。2006年,她开始以左权盲人宣传队为关注对象,创作电影《没眼人》!刚开始,她都是带着百十来号人的摄制组,后来,电影拍到末了,身兼编剧、导演、制片人的亚妮,几乎倾家荡产。但为了真实再现这些“没眼人”,她押房子、跑贷款,花了几百万元,录下500多小时的影像素材。此前,她是大家眼中不肯轻易屈尊下顾的名主持,然而为了这部电影,她一次次去主动“揽活”,“讨价还价”,倾囊而出,为这部电影四处奔走。

作为多年的媒体人,亚妮还有一种深深的使命感:“有时候我也会有困惑,我花了10年的时间和几乎所有的积蓄,几乎把‘没眼人’最隐私的内心都摆到大家面前了,这是不是理智的行为?”可是她的困惑最终还是服从了一个更严峻的现实:“‘没眼人’们正悄悄退出历史舞台。”在她眼里,“没眼人”是中国的“荷马”,而时任中国非物质文化遗产研究保护中心主任田青说,“没眼人”是“活着的阿炳”。

电影还没完成,亚妮创作的故事被出版社拿到,推出图书《没眼人》。该书编辑直言,从没看过这样的书稿,让她几度落泪:老屎蛋把积攒了五十多年的2864块7毛钱交给他记挂了一辈子的疯女人二梅时,那一直抖一直抖的手;肉三的姐姐喜籽,一个人养活一家6个瞎子,面对命运压给她的不可思议的重担,默默地承受;还有亚妮跟着“没眼人”走山的时候,晚上,一群瞎子执意为她留一盏他们从来不会开的灯……

亚妮说,十年时间,她觉得没眼人身上最让她感动的是认命,这种认命是积极的,是阔达的。就像屎蛋说的那样,眼没了,心就亮了。他们坦坦荡荡的活着,自由自在地死去,总是那样肆然。而我们看似光鲜,但其实未必有他们活得明白和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