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生在新疆伊宁,那里有30多个民族,被称作“塞外江南”。那里离吉尔吉斯斯坦和哈萨克斯坦很近,所以我们的生活方式和他们很像。我吃着面包黄油长大,小时候每到假期,我都会去农村的亲戚家,住在哈萨克族的毡房里,跟着伯伯们去原始森林骑马打猎。此外,拿镰刀割麦子,掰苞米……我什么农活都会干,熟练得很。
受我以前演的角色的影响,大家都评价我为“温婉女神派”,但我是在新疆那样一个奔放而融合的环境里长大,性格其实一点都不文静。
在新疆艺术学院附中舞蹈系,我开始了舞蹈表演专业的学习。第一次来北京是1999年的国庆节——我在花车上表演,绚烂的光照在高楼的屋顶上——那是我第一次看到玻璃(幕墙)房子。当时我就想:“北京好美。连房子都是玻璃做的,还会发光。从新疆艺术学院毕业后,我被借调到中国歌舞团——那是2003年,大家纷纷因为“非典”逃出北京,而我却为了跳舞闯进京城。刚来北京,歌舞团没什么演出,我兜里也没钱,就去餐厅跳新疆舞——跳三四支舞就能挣200块钱,还有好几个维吾尔族姐妹陪伴,我觉得很开心,挺好。
第二年,我考进了中央戏剧学院表演系。中戏在南锣鼓巷,这让我意识到北京也不全是高楼大厦、车来人往。我总能听到胡同里响起的自行车铃,看到杨树下几个悠闲地摆开棋盘的大爷,还有街坊邻居聊着家长里短。那时就更觉得北京好——有人情味,更好。
从中戏毕业的时候,说不焦虑是假的。我在幸福大街边上租了个顶楼的房子,特别便宜。第一天晚上在那儿收拾行李,有火车轰隆隆驶过,空荡荡的房子都像在跟着摇晃,让人感到心里特别落寞。新的篇章就要开始了,可温饱还不知道怎么解决。于是我开始跑剧组——大学四年我跑了将近100个剧组,哪怕我跑去的那个剧组肯定不会用我,我也会去,为了让对方对我有印象,也许以后就会帮我。想要抓住每次机会,这是我从小就有的念头。
说到底,新疆人其实心都挺大的。刚来北京的时候我想,实在不行就去餐厅跳新疆舞也行,怎么也能赚几百块钱,只要开心就好。后来考上中戏,学了表演,眼界开阔了,再回去跳舞是不干了,但我的心态还是一样乐观。事实证明,我大学四年跑的那些剧组都是值得的——那些导演都会记得我,后来也主动给我打电话,让我一直有戏拍。
这么多年,很多人都觉得我吃了不少苦,但那些苦在我看来还很甜。这一路上,我都是自己摸爬滚打过来的。知道自己要什么,知道怎么得到,然后就去争取,就像从小爸妈就教我的四个字——不走捷径;还有一句话是“腰杆儿硬比什么都重要”。我觉得新疆人就是这样,走到哪儿都是凭着自己的本事和能力,敢想敢干,什么都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