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当今乐坛,祖宾•梅塔是指挥大师之一。
今年3月,他带领维也纳爱乐乐队来到中国国家大剧院,携手钢琴家郎朗为观众们献上一场音乐盛宴。当最后一个音符结束时,整个大厅掌声如雷。
祖宾•梅塔的父亲是位出色的小提琴手和指挥家,也是孟买交响乐团创办人之一及乐团常任指挥。父亲对音乐的痴迷,使祖宾•梅塔从小就生活在一个良好的音乐氛围中,音乐就像食物和水一样,成为他生活的必需。1954年,学了两年医科的祖宾•梅塔,赴奥地利留学,进入维也纳音乐学院,跟随世界著名指挥教育家斯瓦洛夫斯基学习指挥。
18岁的他像海绵吸水一样,吸收着音乐的养分。除指挥外,还学钢琴、作曲和低音提琴。他不放过向任何一位前辈大师学习的机会。1958年,22岁的梅塔获得了英国利物浦国际指挥比赛大奖,轰动了乐坛。此后,许多欧洲乐团都向他发来邀请。25岁的祖宾•梅塔,成为了维也纳顶级爱乐乐团有史以来最年轻的指挥。同时还担任洛杉矶爱乐乐团、纽约爱乐乐团、以色列爱乐乐团的常任指挥。
在祖宾•梅塔合作的乐团中,他与以色列爱乐乐团有着最深的感情。在以色列爱乐乐团工作的许多年,他亲眼目睹了民族宗教问题所带来的隔阂,也亲身感受到了战争与冲突给普通人带来的创伤。他开始思考:是否能用音乐的力量为这个纷争的世界弥合裂痕?他觉得音乐无国界,无论作为对现实的逃避或者是疗伤药,都能洗涤战争的阴影,抚慰受伤的灵魂。然而,他美好的想法却并非人人都能接受。
1981年,他指挥以色列爱乐乐团演奏瓦格纳的歌剧时,现场有一位观众异常激动地走到台前,掀开衬衫露出了身上烙下的纳粹集中营编号。全场一片哗然,演出不得不终止。因为,瓦格纳是纳粹恶魔希特勒最喜欢的音乐家之一。在长达12年的纳粹时期,他的作品成为了纳粹党和冲锋队的党歌、队曲,并且在纳粹集中营里播放。他的音乐一度是纳粹残暴统治的符号。二战以后,以色列一直禁演瓦格纳的作品。
尽管瓦格纳已去世50年,祖宾•梅塔演奏他的音乐,事先得到乐队的许可,但却无法得到依然处在战争恐怖中民众的谅解。瓦格纳的音乐,揭开了他们流血的疮疤。祖宾•梅塔承认自己大意了,欲速则不达。后来,经过几年的不懈努力和循序渐进的沟通、交流,1990年4月18日,以色列特拉维夫市的费雷德曼音乐厅,祖宾•梅塔指挥柏林爱乐乐团与以色列爱乐乐团,联合举行了一场音乐会。这是古典音乐乃至整个文明世界的重大事件。他象征了60年前,走向对立的两种文化又融合在了一起。
以色列乐团穿着传统的白色西服,德国乐队穿着表示哀悼和忏悔的黑色西服,同台演奏《贝多芬第六交响曲》,两个不同国家的小提琴师,共用一个谱架,演奏同样的音符,同样的乐谱。黑白相间、天衣无缝。在2000名观众眼里,他们恍若一组流淌着美妙音乐的完整的钢琴键。祖宾•梅塔的指挥棒缓缓垂下时,观众不约而同地全体起立,梅塔看到了他们激动的内心和盈眶的泪水。而两个乐团的乐师彼此成为了朋友,用电话和伊妹儿互通友谊。音乐,拂去了战争的阴影,伟大的贝多芬,洗涤了心灵。当时的特拉维夫市市长拉哈特说:“在柏林和特拉维夫之间曾经有一道深渊。虽然一场音乐会不能够一下子填平它,但却证明我们可以架设一道跨越深渊的桥梁。”此后,由祖宾•梅塔“牵线搭桥”,德国各市的乐队,不断来到以色列的城市,交流访问,双方合作。
1994年6月,在被战争破坏了的萨拉热窝图书馆,祖宾•梅塔指挥萨拉热窝交响乐团演出莫扎特的《安魂曲》,向世界26个城市直播,为联合国难民基金会筹款。他说:“音乐和舞台的意义,就是联合世界的人们。”1999年,联合国给祖宾•梅塔颁发了“和平与宽容终身成就奖”。在中国演出期间,他得知汶川地震后,组织了一场义演,募捐2万美元。
如今,祖宾•梅塔正在做阿拉伯和犹太人之间的“疗伤天使”。虽然这很难,但他会坚持,春天来了,坚冰总会消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