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5日,立夏,大雨滂沱。夏天终究是来了。
这是一个光阴交错,树影疏落的季节。太阳还未拥有灼热的力度,飞虫却已经在白光灯下持续的飞动了。6月,我们离别的季节,还有多少温柔的青春未曾释放到极致?
多年前的4月5日,摇滚乐坛不朽的神话柯特饮弹自杀,留下多少人在回忆这个神话般早夭的年轻男子。kurt究竟是停留在当年的阿伯丁,还是那个令人兴奋的年代,又或是雷明顿m型20口径猎枪发出闷响的瞬间,这个问题无从追寻。只是当我听着kurt与他的nirvana奏出的激越的旋律时,得到的是一种平和。我就带着这样的平和穿过夜晚依旧喧闹的大街,路过一家灯光暖霭的小店,路过一间吴门的花店,路过一些陌生的面孔,走回到自己的空间中去。
行走与音乐,是彼此相契合的纪念方式——舒缓的惬意。
试卷太多。周围都是目标明确的小孩,带着一往无前的勇气在持续地走下去。这是所谓执着的形态,干净得汗尘不染。布局空白,装饰空白,却偏要映出最绚丽的色泽来。太多的孩子,在这一年步入18岁,有两次成长。之后,是更加辽远的将来。
白光灯下是姿势整齐划一的我们,不断的倒计时从百位数变成了十位,又会在另一段的流逝之后变成个位。归零之后,又是新的开始。这样时光的周而复始,掩盖了本来的痕迹,盖上新的人影。纪念的,或许依然是这一年某个宁静抑或忧伤的日子。这便是信仰与纪念的彼此铭刻。
在成长途中,究竟遇到过多少感动的人与事?
彼时,我站在操场上,落单的体育课上独自听德彪西的《月光曲》,虽是阳光灼眼的白日,依然显出曲子本身的美感来。那一段时间,听了马克西姆的《出埃及记》、《肖邦革命进行曲》、李云迪的钢琴曲,德彪西还有帕格尼尼的一些乐曲,同时,亦在听一些流行歌曲。喜欢的东西都太过随性,往往风格迥异,却也因此,常常愉悦。
又比如,没有回家的下午,坐在教室左边的窗户的位置上写信。天气很好,瑰丽的色泽匀匀洒在半边天空上,折射出的光线,是整个人沐浴在温暖的气氛中。
也就是这些浅薄的温暖,让我得到感知,日渐愉悦,内心开朗。
在看《岛》的时候翻到七堇年的《睡在路上》,配图是旷远上的风力发电站。看到那幅图的瞬间难过得想哭,因为想起晚自习刚写的一份同学录,问最想去的地方。自己给出的回答之一便是有风力发电站的地方。想到那时过分认真的自己,却觉出悲怆的意味来。
喜欢小七理性自恃的叙事方式。曾有一段自己乖张的脾性全部爆发的日子,在那段时间连续看了小七的《大地之灯》和安妮宝贝的《莲花》。看《大地之灯》用了近一周时间,被触动太多。而那近一周的时间里,夜夜做梦——总是无限地接近一个目标然后醒来。看完两本书,有了冷暖自知的自持,感觉到细碎的快乐。便由此而真正时常快乐了,那是独自追寻内心世界的时期,艰难却安稳。
适应性考试的第一天,从五楼的窗户看出去,云层很美。轻盈而且色泽丰厚。于是在作文的开头,便特意地加过了这样的描写。最后的分数我不知道,可是满足感却未间断。纪念之外的任性而为。
想起刚进高三的时候,和最好的朋友规划了与太多人不一样的路来走。那是我们视作梦想的东西。那亦是自己第一次说放弃,放弃了那些愿望。我们最终循规蹈矩,安静地走过这条千军万马争抢的道路,那种遗落的坚守,退到心底的某一个角落。所以在我听《越长大越孤单》的时候,终于把她从隔壁的教室里找了出来,听那并不华丽的旋律。
这样彼此分享的日子再也没有很漫长了,在一起6年,做了6年的好朋友,身边的人来了又走,走了又来,剩下她一直都在。于是不可抑制地想起艾尔伯特的一句话:“这个芸芸众生里,如果有人,哪怕只有一个人真正记得你,真心对你好,那你这一辈子也就值了。”
世界上太多人选择激越的情感,我只想要平凡的感动,便是细碎的感动,亦含有关于幸福的巨大力量。
即使时光走远,我依然在。纪念这样繁华锦蓝的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