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持续着昨日的阴暗,笼罩在这孤岛。所有的人都沉浸在长久的沉默中,只是任凭汽车一路向前……
“哧……”汽车的刹车声音首次打破了这沉默。我们打开了车门,按捺住心中的激动快步走向了早已站立在那阴暗大门一侧的人群。
走进了大门,周遭的阴郁,低矮的牢房,辽远的放风场都弥散着一种令人悚然的死气。
很快,原本微弱的,喘息的阳光消失了,我们走在了牢房里。空气里的阴暗与潮湿、冤叫与哀号彼此纠结,更夹杂了一阵有一阵令人作呕的霉味向我们袭来。所有人都默契的加快了脚步,希望早点到来我们的目的地。
此起彼伏的痛哭流涕,萦响不绝。而我们终于抵达了我们的目的地。那是一个同样阴暗潮湿的牢房,却显然没有亢奋。通过栅栏,我看到了我们的“文化太保”,此时正静坐在别人的嚎啕大哭中安静读书的李敖。
我们站在牢房里,注视着他,企图透过他脸上带有的表情,读到他铮铮铁骨背后鲜为人知的哀伤,然而在他玩世不恭,嬉笑怒骂的脸上,我们什么也解读不到。守卫麻利地打开了门,我们鱼贯而入……
他朝我们看了看,立刻绽放开一个大大的笑容,说:“真是门庭不绝啊!刚刚我台大学弟低着头,战战兢兢地给我这政治犯上过课,落荒而逃。各位随后就到,哈。有没有给我带最新的《playboy》呢?”
我们怔住了,半响才尴尬地摇了摇头。
“哎,大头坐牢,‘小头’也跟着命苦,想要聊以自慰,竟无孔可入啊!”他继续他张狂的大笑,像是此刻最为夺目的阳光。
“您如此境地,却能以纯粹快乐生动而存,实在超凡,敢问你当真没有绝望过吗?”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