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纷纷扬扬。
一个女孩,与父亲撑着伞,走在小径上。雨,滴在伞上,又跳入大地。一切,都那么安静,使雨水的“沙沙”声更加清亮。夜色降临了,父女俩依偎在一起,格外亲密。
然而,正走着,女孩倒下了。这来得那么突然,女孩父亲惊慌失措。只见女孩面色苍白,呼吸急促。前一秒,还是那么活泼的孩子一下子倒下了。这把女孩的父亲惊坏了,半点都没有迟疑,把女孩送入医院。雨水,淋湿了他们……
医生告诉父亲,女孩患了绝症。
女孩的父亲什么也没有说。
他走入病房,深情地疑视着病床上的孩子。女孩的脸上没有了血色,眉头打了个结,笑容也从她的脸上消失了,长发凌乱地散开,医疗设施,在她床前有序摆放着。父亲不相信这个事实。女孩的母亲也同样被这个病夺走,女孩是他的唯一。唯一能救女孩的,只有奇迹了,也许,昂贵的医疗,可以让奇迹发生。可这最后的一线希望也破灭了,他知道,自己无法筹齐这些钱,家里经济条件经受不住这如此巨大上的数目。想着,想着,一行泪,落下了。
“你好!”医生走了进来,他问道:“请问您决定了是否做手术吗?”
听到这话,父亲思索了片刻,目光中,是空虚的落寞、无助。
“医生,我,可以容我再思考几天吗?”
“好吧,但她毕竟是你女儿……”
医生这句话,刺疼的,是他的心。此刻,他觉得自己好无能。
父亲又坐在女孩身旁,好久,好久……
不一会儿,女孩醒了,她也疑视着父亲,父女俩的目光融在一起,很温暖,很温暖。女孩见父亲正紧锁眉头,她明白了事态的严重,她一声不吭,只是凝视她父亲。父亲先说话了:“孩子,你……”但说了一半,他说不下去了。
“爸爸,我全知道了。”那一刻父亲觉得女孩长大了。
以后的每一天,女孩总是在病床上,静静地地写着日记,她把生病时的每一天书写下来,这她足以让她快乐。而她的父亲每个日日夜夜都加倍辛苦地挣钱,想要取得工钱来医治女孩。夜晚,父女俩度过了一天中唯一在起的时光,父亲给女孩讲故事,女孩认真聆听。如此,尽管在死亡的威胁下,女孩还是很快乐。
噩耗还是来临了,一父亲干活的工场已经支求撑不住了,父亲努力干活,但,工场倒闭,工钱,哪儿还有工钱?
父亲忍疼做了一个决定:女孩不治了。
女孩会走,她会走向那天蓝的彼岸。这似乎已被命运注定了。女孩走了,他可以再婚,他还可以再有孩子。再说让女孩走了,女孩不会再痛苦于病的伤痛。
想着,他的泪水,又不断涌出来。
这样做,真的好吗?
那天,女孩问父亲:“爸爸,我的病会好吗”
“你,你,会好的,孩子,我会让医生治好你的。”父亲凝视着女孩澄澈的眸子,他不想让女孩难过于自己的狠心。
他撒了谎。
女孩凝视着父亲的眼睛,接着,又埋头写日记。
她笑了笑。
在不到一周的时间里,死神夺走了女孩的生命,女孩在死神的痛苦威逼下,神情安然地倒下了,她的呼吸,缓缓停止了。父亲抱着她,泪水,悄无声息地落下了,他有些埋怨自己,为什么那么狠心。
事后,父亲翻看了女孩的日记,上面有一段话:“我知道爸爸不想让医生治我,我也知道爸爸的工场倒闭了,我只是想听见爸爸说他会治疗我,我只是想知道爸爸还爱我。在爸爸撒谎说他已经请医生全力医治我的时候,我已经满足了,我知道,爸爸还爱我……”
那一刻,父亲的泪水又一次淌出来。
他觉得自己不仅仅失去了女儿。
他失去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