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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伯达航海旅行的故事》课文解读

《辛伯达》课文解读

    古代哈里发何鲁纳•拉施德执政时代,巴格达城中住着一个叫辛伯达的脚夫,以搬运糊口,境况窘迫,生活十分贫困。有一天天气炎热,担子很重,累得他大汗直流,疲劳不堪。当时他从一家富商门前经过,便放下担子,坐在门前宽大、清洁的石阶上休息、纳凉。

    脚夫辛伯达出场,一开始就让一个生活景况窘迫的穷苦人在炎热的天气下挑重担,汗流浃背地走,他在富人家门前歇脚、发牢骚也就成了自然而然的事情。

    辛伯达刚坐下去,蓦然闻到屋里发散出来的芬芳香味,并听见不绝如缕的丝竹管弦和婉转的歌唱声。[未见人物,先闻声音和气味。]他侧耳细听,发现那美妙的音乐声中,还有金丝雀、夜莺、山乌、斑鸠、鹧鸪等鸣禽的歌唱声。这种五花八门的声音,激动着他的心弦,他一时兴奋得抑制不住自己,情不自禁地悄然(形容寂静无声)走到门前,伸长脖子向里面窥探。只见里面是一座非常宽大的庭园,堂皇富丽,婢仆成群,那种豪华气象,俨然是王公诸侯的宫室、门第。[脚夫辛伯达眼中的高大气派的豪华建筑。]接着微风送来各种饮食的香甜气味,使他陶醉在享乐的气氛中,忍不住馋涎欲滴。最后他举头望着天空,喃喃地叹道:“我主!你是创造宇宙的,给人衣食的主宰,你愿意给谁,便毫不计较地给谁丰富的衣食。我主!求你饶恕我的过失,接受我的忏悔。我主!你是全能的,为所欲为的,因此没有人能够抗拒你的判决和权威。我主!我赞美你,你愿意谁富贵,便让他富贵;你愿意谁贫穷,便让他贫穷;你愿意谁高尚,便让他高尚;你愿意谁卑贱,便让他卑贱。我主!你是唯一的主宰;你多么伟大!多么权威!调度多么周全!奴婢中你愿意谁,便让他尽量享受恩惠,就像这所房子的主人,穿丝绸、吃美味,享尽人间的荣华富贵。总之,你掌握着人们的命运,使他们中有的奔波、贫困,有的舒适、清闲,有的享乐、幸运,有的像我一样,终日劳碌、卑贱。”[这一段话可以看作是辛伯达对生活的感悟,同时他借向主上忏悔的机会,表达了渴望过富足生活的愿望。]继而他愁然吟道:

        人世间有多少可怜人,

        没有立足的地方,

        只能依人篱下偷享余荫(yìn)。

        我是他们中的一员,

        疲于奔命,

        终日出卖劳力,

        生活越来越离奇,

        压在肩上的重担,

        总是有增无减。

        别人幸福、悠闲,

        无忧无虑,

        从来不曾像我这样生活过一天。

        他们丰衣足食,

        荣华富贵,

        一辈子享乐到底。14页,当前第11234567891011121314

        谁都是父精母血,

        我和他都是一体,

        本质上并无差别;

        可是彼此间却隔着一条鸿沟,

        其距离远如酒和醋的区别。

        我倒不是胡言乱语,

        只因你是法官,

        希望你公公道道地判决。

    脚夫辛伯达的这段带有不满和怨气的独白反映了社会的贫富悬殊,当然财富的获得,并不是靠祈祷或埋怨就能得到的,所以当脚夫辛伯达吟出这段歌词后,房子的主人航海家辛伯达就出现了,他将现身说法。给脚夫辛伯达上一堂关于勤劳、奋斗致富的课。小说在结构上的过渡非常自然。

    脚夫辛伯达吟罢,挑起担子,正要离去的时候,屋里出来一个容貌清秀、体态端正、衣冠华丽的年轻仆人,一把拉住他的手,说道:“我们主人请你,有话对你说;随我进来吧。”

    脚夫打算拒绝,不愿进去,但是无法推却,于是放下担子,交给守门的,随仆人进去。只见这座房子巍峨堂皇,富丽无比,洋溢着愉快、庄严的气氛。席上坐着的,似乎都是达官贵人;席间摆着各式各样的果品、美酒和山珍海味。各种花卉的馨香,混着食品的美味,使人陶醉在愉快的气氛里。乐师艺人手持乐器,顺序坐着,准备演奏绝技,一显身手。坐在首席上的是一位须眉皆白的老人,容貌清癯(清瘦的样子),举止端庄、严肃,一望而知是个养尊处优(生活在优裕的环境之中)的享福人。脚夫辛伯达眼看这种情景,吓得目瞪口呆(形容受惊而愣住的样子),私下想道:“凭着安拉起誓,这是一座乐园,或者是帝王的宫殿。”于是他毕恭毕敬(十分恭敬)地问候、祝福他们,并跪下去吻了地面,然后谦逊地低头站在一旁。[这是阿拉伯人一种非常恭敬虔诚的礼节。]

    写脚夫辛伯达眼中富贵之家航海家辛伯达家的富丽堂皇。

    主人请他坐在自己身边,亲切地和他谈话,表示欢迎,拿顶好的食物招待他。脚夫辛伯达念过安拉的大名,然后吃喝。他吃饱喝足之后,这才说道:“赞美安拉,我吃饱啦!”于是站起来洗了手,然后恭敬地谢谢主人。主人对他说:“我们欢迎你,愿你事事如意,大吉大利。你叫什么名字?是做什么事的?”

    “我叫辛伯达,是靠搬运饣胡口的。”

    主人听了,微微一笑,说:“你和我同名同姓,我叫航海家辛伯达。不过刚才你在门前吟的那首诗,希望你给我重吟一遍。”

    两个人身份地位不同,而姓名相同,作者这样安排,自然让读者产生比较的心理。

    脚夫辛伯达一时感觉惭愧,非常尴尬,腆然(不好意思的样子)回道:“凭着安拉起誓,只因为我疲惫、劳苦、穷困,这才教人寡廉鲜耻(不廉洁,不知羞耻),胡言乱语;恳求主人原谅、饶恕吧。”[脚夫辛伯达的一番吟诵中含有对贫富悬殊的不满,现在面对富贵的主人,感到惭愧。]14页,当前第21234567891011121314

    “现在你成为我的弟兄手足啦,不必害羞,尽管吟吧。因为我听了你在门前吟的那首诗,觉得十分有趣。”

    脚夫辛伯达听从主人吩咐,把他的感叹诗重吟一遍。主人听了,既钦佩而又感动。对他说:“脚夫!你要知道:我的生活中有着一段离奇古怪的经历。我将对你叙述我在获得今日这个地位和享福生活之前的各种遭遇;因为我今天的幸福生活和你所见的这个地位,是从千辛万难,惊险困苦的奋斗中得来的。我曾经七次航海旅行,在旅途中每次遭遇到的颠危,都是惊心动魄,别人想像不到的。[这是对前七次航海经历的总的概括。]总而言之,一切都是生前注定了的;生前注定的事是无法逃避的。”

    这是课文的引子,由航海家辛伯达向脚夫辛伯达讲述他的航海经历。在这一部分中,借脚夫辛伯达之口表达出贫穷之人对生活的抱怨,再借航海家辛伯达之口讲述幸福生活是怎样得来的,表现中古时期阿拉伯人奋斗致富的思想。

第四次航海旅行

    告诉你们吧,朋友们:我第三次航海旅行归来,和家人亲友见面言欢,过着比从前更舒服、更快乐的享福生活,终日逍遥寻乐,开怀聚饮,过去旅途中惊险颠危的遭遇,一股脑儿忘得干干净净,因此经不起肮脏的欲望(指赚大钱、饱览海外风光、和各样的人群结交)的怂恿、诱惑,总是念念不忘旅行生涯,渴望着和各式各样的人群结交,从事经营生意买卖,赚它一笔大钱。于是我打定主意,收购许多适于外销的名贵货物,包扎、捆绑妥当,数量比往日还多,带到巴索拉,和当地的富商巨贾一起乘船出发。

    航海家辛伯达带着货物出发,同时希望在海外冒险和贸易生涯中获得更多更多的财富。

    船在海中破浪航行,继续不断地从一海到一海,经从一岛又一岛,[这是略写他们航海的经过,非常简洁。]直至有一天暴风突起,波涛汹涌,船长吩咐立刻抛锚停船,避免发生意外。当时我们虔心祈祷,向安拉呼吁、求救。可是飓风越刮越凶,吹破了船帆,折断了桅杆,最后全舟覆没,人、货和钱财全部沉在海中。我挣扎着游了半天,正在精疲力竭,危急非常,快要淹死的时候,忽然抓着一块浮在水上的破船板,同一部分未被淹死的旅客一起伏在木板上,任风浪吹打,随波逐流,在海中漂流了一天一夜。[平静的航海生活中风波陡起,故事到此也生出波澜。]

    这一部分写航海家辛伯达和同伴们在海上遭遇飓风。

    次日,我们被飓风和汹涌的波涛吹打到一处沙滩上,大伙饥寒交迫,被过度的恐怖和疲劳弄得死气沉沉,不像人样。幸而岛上长着茂盛的植物,我们采些野果充饥,维持残生。大家躺在海滨睡觉,至次日太阳出来时才从梦中醒来。于是我们相率沿海滨试探着向前走,左右观望着,无意间发现远方隐约有建筑物的影子,便急急忙忙奔到那幢屋子门前。[绝境之中出现的建筑物对这群人来说无异于救星,谁知这里竟有更大的危险在等着他们。]突然屋中出来一群裸体大汉,一言不发,[大汉的打扮已属怪异,一言不发更让人害怕。]抓住我们,带到他们国王面前。国王叫我们坐下,吩咐摆出一桌我们从来没见过、也不知道叫什么的饮食招待我们。同伴们饥不择食,大嚼特嚼起来,只是我自己胃口不开,没有参加吃喝——我向来吃得不多,这是安拉的巧妙安排,所以我能活到现在。14页,当前第31234567891011121314

    同伴们吃了那些饮食,一个个神志不清,痴痴呆呆,跟疯人一样,越吃越想吃,情况全都变了。继而他们又被人家拿椰子油灌了一通,并涂抹他们的身体。他们喝了椰子油后,呆若木人,甚至眼珠也不能活动,而食欲却异乎寻常地更加旺盛。眼看着这种情景,我非常痛心,同时又怕那些裸体大汉如法炮制(原指用中草药原料制成药物的过程,这里指按旧有的模式打造。炮,páo)我,心中感到万分忧愁苦闷。

    航海家辛伯达和同伴们刚刚脱离了海上飓风的袭击,又落入了食人者的手里。危险一个接着一个。

    我仔细打量、观察,知道他们是拜火的,他们的国王叫乌鲁。[遇事能冷静地观察情况,这是航海家辛伯达不同于常人的地方,也是他常常能化险为夷的原因之一。]凡到那个地区被他们看见的人,都被他们抓到国王面前,给那种饮食吃,拿椰子油灌他,并涂他的身体,扩大他的肠胃,让他能多吃多饮,丧失理智,不能思索,痴痴呆呆地变得像骆驼一样;于是继续增加那种饮食和椰子油的数量,把他喂得既粗大、又肥胖,然后杀了供国王享受。他们是习惯于吃生人肉的。

    写这些食人者“制作”“食物”的过程,非常的野蛮、恐怖和怪异。

    我看了这种情形,感到十分忧愁、苦闷。同伴们已经变成丧失理智的愚人,任人摆布,被当作牲畜那样地赶出去牧放。我自己过度忧愁、饥饿、疲弱不堪,骨瘦如柴,皮肉都干贴在骨头上,变得不成人形,因此引不起他们的重视和注意,扔在一旁不管,逐渐就把我忘记了。[航海家辛伯达因为忧愁而骨瘦如柴,正好不符合食人者的要求,这也正是机缘巧合,给了他一个逃脱的条件。]于是我悄悄地溜走,离开那个地方,急急忙忙向前奔跑。我走了一阵,忽然发现一个裸体大汉坐在一个高丘上,仔细打量,原来就是看管、牧放我们的同伴和其他许多俘虏的那个牧人。他一看见我,知道我还有理智,不像同伴们那样中毒,于是远远地指示我,说道:“你向后转,朝右边走,可以找到出路。”[看管、放牧同伴的裸体大汉能放了航海家辛伯达,甚而至于给他指路,这真是匪夷所思,但也反映了这个食人部落的怪异和不同常人之处。]

    我按照牧人的指示,向后一转,发现右面一条大路,于是立刻冲向前去,继续不断地跋涉;有时快跑,怕人来追赶,有时慢行,养养力气,一直到离开那个牧人的视线,彼此都看不见了,我这才放心。[逼真地写出了航海家辛伯达急于脱离险境的心情。]可是太阳这时候已经落山,天黑下来,我停下来休息,躺在地上打算睡觉;但是因为过度恐惧、饥饿和疲劳,再也睡不熟。半夜里,我鼓起勇气,动身出发,继续不断地一直走到天明;饥肠辘辘,疲惫不堪,只好采野果充饥,维持残生,并继续向前走,整天整夜奔波、跋涉,每当饥渴,便采野果充饥,如此整整行了七昼夜。到了第八天,见远方隐约出现人影,便迎着走过去;我不息地奔波,临近日落西山,才到达目的地。但因头两次吃过亏,我只好提心吊胆,远远地站着仔细打量,原来这些人是在那里采胡椒的。

    历尽艰辛,航海家辛伯达终于遇到了一群采胡椒的人,逃脱了食人者的魔掌。但他不知道,新的灾难正等着他。14页,当前第41234567891011121314

    我慢步走了过去,他们一见我,立刻跑过来,围着我问道:“你是谁?你从哪儿来的?”

    “告诉你们吧,我是个可怜人……”我随即把自己的身世和各种残酷的遭遇全都告诉了他们。

    “凭着安拉起誓,这是奇怪的事情。你是怎么逃脱他们的?为什么敢从那个地方经过?他们人数很多,满山遍野,好吃人肉,落在他们手里的,谁也不能幸免,人们从来不敢从他们那个地方经过。”[通过这些人的讲述才知道航海家辛伯达能死里逃生是一件多么不容易和多么幸运的事情。]

    我把自己的遭遇,同伴们被俘,以及吃他们饮食的经过,从头到尾详细叙述了一遍。他们听了感觉惊奇、诧异,[不仅是他们惊奇、诧异,每一个看这故事的人都有同样的感觉。]安慰我,祝福我,让我跟他们在一起,拿咸的食物给我充饥,休息了一点多钟,然后带我上船,去到他们居住的岛上,并领我去见他们的国王。[与前面把人当作食物的食人部落形成鲜明的对比,这里的人友好、淳朴而善良。]

    我祝福了国王,向他致敬,博得他的欢迎、尊敬,他很关怀地询问我的情况。我把自己的身世、经历和从离开巴格达之后旅途中各种惊险、颠危的遭遇,详细叙述一遍。国王和在坐的朝臣听了,感到十分惊诧。国王请我坐,吩咐侍从拿饮食招待我。我吃饱喝够,洗过手,感谢、赞美安拉一番,然后出去参观、游览。[仅此就可以看出国王是一个仁慈的人。]

    这是一座经济繁荣、人烟稠密的城市,粮食货物应有尽有,做生意买卖的,来来往往,络绎不绝。我能去到那座城市,感到高兴快乐,怡然自得(喜悦、高兴的样子),和当地人在一起,感到无限的慰藉;兼之我备受国王尊敬、器重,地位比一般大人物都高。我见他们的大官小员,普遍都骑着没有马鞍的骡马,觉得很奇怪。有一天,我对国王说:“主上,你们骑马为什么不用马鞍?马鞍不但舒适、安逸,而且能使人精神焕发呢。”[航海家辛伯达提出为国王做马鞍,这是一举多得的好事。]

    “马鞍是什么?这种东西我们从来没见过,也没骑过。”

    “主上允许我替陛下制造一具,让陛下亲自骑用,试验它的作用吗?”

    “好的。你替我做一具吧。”

    “请给我预备一些木料吧。”

    国王吩咐侍从给我预备各种需要的材料,并找来一个聪明的木匠。由我指导着教他制成鞍架,覆以皮革,配上皮的绊胸、肚带,并用棉布制成鞍褥,再找个铁匠来,教他打成一付铁镫,用丝带系在鞍上;于是牵来一匹御用的骏马,架上鞍辔,牵去谒见国王。国王一见,十分喜欢,满意,非常感激我,亲自骑着试了一回,感觉意外的舒服、愉快,于是重重地赏赐我。

    这一段写航海家辛伯达为国王制作了一副马鞍,国王非常高兴,并重重地奖赏了他。

    宰相看见我替国王制造的马鞍,非常羡慕,叫我也替他制造一具;我果然同样替他制造了一具。从此风气一开,朝臣和大小官员纷纷要我替他们制造马鞍。我答应他们的要求,教木匠制鞍架,教铁匠打铁镫,制造了大批马鞍,卖给大小官员和其他各行人等,赚了许多钱财,备受人们的欢迎、爱戴;在国王、朝臣和绅商士庶中有了很高的地位。我洋洋得意,过着欢欣快乐的生活。[航海家辛伯达因为替陛下和大小的官员制作马鞍,不仅赢得了敬仰和爱戴,还赚了很多钱财,这也是他生财有道。]有一天,国王对我说:“你要知道:你已经成为我们所敬仰、爱戴的人物,已经是我们中间的一员,因此我们不能离开你,也不让你离开这个地方啦。现在我有话对你说,希望你听从我,不要违背我吧。”14页,当前第51234567891011121314

    “主上要我做什么,我是不敢违背命令的,因为陛下对我的关怀、照顾无微不至,我实在感激不尽;赞美安拉,我已经成为陛下的奴婢啦。”

    “我预备把一个纯洁、美丽、活泼而很有钱的女郎匹配给你为妻子,让你在此落户,住在宫中,和我生活在一起。希望你听从我,别违背我。”[故事从此微起波澜。]

    听了国王的谈话,我觉得害羞,默然低头不语。他问道:“孩子,你怎么不说话?”

    “事情在陛下手中,主上认为怎么办好,就怎么办吧。”

    国王吩咐侍从,立刻请来法官、证人,写下婚书,当面把一个高尚、纯洁、美丽、田产地业很多、非常富有的女郎匹配给我为妻,并给我一幢堂皇富丽的宫殿居住,派婢仆侍候我,按月发给薪俸。我过着最舒适、最安逸的享福生活;过去的各种惊险、颠危的遭遇,忘得一干二净。我暗自想道:“等我回家的时候,把她带走吧。生前注定了的事,一定要实现的;[这句话在文中出现多次,也表明航海家辛伯达是一个豁达的人。]而且未来的变化,也是无法理解的。”我和妻子生活在一起,我爱她,她也爱我,彼此感情融洽,相敬如宾,过着极其甜蜜、快乐的生活,经过了漫长的时日。

    [写陛下把一个高尚、纯洁、美丽、田产地业很多、非常富有的女郎匹配给航海家辛伯达为妻时,航海家辛伯达非常幸福。读者也以为本次的航海生涯至此该风平浪静地结束了。但事实却远非如此。]

    有一天,跟我最要好的一个邻居家里遭丧(sāng),他的妻子死了,我去慰问他,见他愁眉苦脸,心事重重,情况异常凄惨、狼狈。我劝慰他说:“你好生保重自己,不必为夫人之死而过于悲哀;愿安拉补偿你的损失,并增加你的禄位、寿岁。”

    “朋友啊!”他十分悲恸地说,“我仅剩一天的生命啦,怎么还能再娶?安拉怎么还能补偿我的损失哪?”

    “弟兄,你冷静些;你的身体非常健康,别给你的灵魂报死讯吧。”

    “朋友,凭着你的生命起誓,明天你就失去我啦,从此一辈子再也看不见我啦。”

    “这是怎么一回事?”

    “今天人们殡葬我妻子的时候,就要把我埋在她坟里一道埋葬;这是我们地方上的风俗习惯:妻子死了,她的丈夫就得陪葬;同样的,丈夫死了,他的妻子也得陪葬;因此,一对夫妻,死了一个,其余的一个也就无从享受生活的滋味了啊。”[故事到此渐入主题。]

    “凭着安拉起誓,这种习惯丑恶极啦,谁也忍受不了的。”

    正当我和邻居这样说话的时候,许多本地人陆续赶到,慰问丧主,并从事预备丧葬。他们拿来一个木匣,把死人装在里面,带着那个男人,大家送他们到城外近海的一座高山上,揭起一块大石,把死者扔进一个深井般的坑洞里,然后拿粗索系着死者的丈夫,把他也放进洞去,同时放下一罐水、七个面饼供他吃喝。他在坑洞中解掉索子,上面的人就把索子抽出,照原样推大石盖上洞口,这才相率回去。

    写航海家辛伯达目睹当地人施行陪葬的过程,离奇而荒诞,同时也很恐怖。14页,当前第61234567891011121314

    参加了那次葬礼后,我自言自语地叹道:“凭着安拉起誓,这种死法痛苦极啦!”于是我进宫谒见国王,说道:“主上,你们这个地方为什么要拿活人陪葬哪?”

    “你要知道,这是我们的风俗习惯,丈夫死了,我们拿他的妻子陪葬;同样,妻子死了,我们拿她的丈夫陪葬;叫他们活在一起,死在一堆,夫妇之间,永不分离,这是老祖先遗留下来的风俗习惯。”

    “像我这样的异乡人,如果妻子在此地死了,你们同样也拿他去陪葬吗?”[问这话的人心已经虚了,他希望得到的是否定的回答。]

    “是要拿他去陪葬的,一切照我们的风俗习惯处理,如你所见的那样。”

    跟国王谈话之后,我被恐怖笼罩着,忧愁苦闷,吓得肝胆俱裂,神志迷离,唯恐妻子先死,把我拿去陪葬。[知道了陪葬的情况和风俗后,航海家辛伯达心里留下了阴影,充满了恐惧。]继而我自解自叹,说道:“生前注定了的事情,谁能知道哪?也许我会死在妻子之前吧。”于是我勉强工作,不想这些事情。可是没有多久,妻子害病,几天工夫,便瞑目长逝。许多本地人都来慰问我,慰问她的家属,国王也照他们的风俗习惯来慰问我。接着他们找来装殓的人,洗她的尸体,给她穿起最华丽的衣服,戴上最名贵的珍珠宝贝首饰,[有了这个细节描写,下文中航海家辛伯达席卷坟墓里死人身上的财宝就有了照应。]然后装在木匣中,一直抬到城外近海的山上,揭起坑洞上的大石,把她的尸体扔进洞去,大家就围拢来和我话别。当时我大声疾呼,说道:“我是外乡人,我不愿遵循你们的风俗习惯……”可是他们不听不闻,不顾我的呼吁、哀求,大家抓着我,强迫着把我绑起来,同样放上一罐水、七个面饼,一起放进洞去,说道:“解掉索子吧。”我不愿解,他们就把索子一扔,盖上大石,各自归去。[写出执行陪葬的人的行动,怪异而可怕。至此故事达到了高潮。]

    这是在山麓下面的一个大坑洞,里面堆积着无数的尸骸,弥漫着恶臭的气味。当时我只会埋怨自己,自言自语地说道:“凭着安拉起誓,这一切的灾难都是我应该遭受的,为什么我要在这儿结婚安家哪?毫无办法,只盼伟大的安拉拯救啦。可不是吗?我刚摆脱一种灾难,接着又落在更厉害的灾难中,[指他刚从海难中逃生,又落入墓坑中。]永久没有安全的时候。凭着安拉起誓,这是最冤枉的死法,还不如淹在海里,或者前几次死在山中,倒比给人拿来活埋好得多。”我不息地自怨自叹,睡在死人骨头上,向安拉求救、呼吁,同时我渴望着死亡,可是一下子又死不了。

    乐极必会生悲,航海家辛伯达虽与妻子过了一段幸福时光,但妻子死了,按当地的风俗,他被扔进墓穴陪葬。故事到此,方显出险象环生、高潮迭起的小说手法。这一段写航海家辛伯达初入墓穴的所见与感受。

    过了一些时候,我饥渴极了,挣扎着坐起来摸索着拿起面饼啃了几口,喝了几口凉水,试探着起身走走。我发现这是一个非常空旷的大山洞,里面堆积着无数尸体和腐朽的枯骨。我在远离那些臭尸的地方,安排了一处栖息的处所。那个期间,我每天或几天才吃喝一点饮食,唯恐死前就绝粮。[即使是在墓坑中,航海家辛伯达也不放弃生的希望,他在等待机会。]可是无论怎样节省,饮食终是有限的。14页,当前第71234567891011121314

    我在绝望的、伸手不见五指的坟墓里过了几天,正当我忧愁苦闷,想着有限的一点点饮食吃完之后该怎么办的时候,头上的洞口突然发出剧烈的震动、轰响,接着一线曙光透进洞里。我一怔,说道:“瞧!发生了什么事情啦?”我定睛一看,见人们都站在洞口。接着他们放下一具男尸和一个哭哭啼啼的女人,同时也放下了饮食。当时那个女人看不见我,我却把她看得清清楚楚。[航海家辛伯达一直呆在黑暗中,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的环境,并且他是在暗处往明处看;而那个哭哭啼啼的女人由明亮的地面一下进入到黑暗的墓坑中,眼睛一时还不能适应,况且,她心里一定非常惊慌恐惧,根本没有心思察看周围的情况,这正给了航海家辛伯达一个突然袭击的机会。]

    送葬的人盖上洞口,各自归去之后,我拾起一根死人的腿骨,站起来,悄悄地走到那个女人面前,按着她的头一骨头打倒她,接连又打了两下,结果了她的性命。她满身细软,戴着名贵的珠宝首饰。我夺了她的饮食,藏在我栖身的地方,俭省节用地每天吃喝只够维持残生的一点点,免得消耗完了,自己饥渴而死。

    写航海家辛伯达为了自己活命,残忍地打死了别人,并夺取了她的食物与珠宝。反映他自私残忍的一面。

    我在坑洞中住了很久,每当外面有人死亡,举行丧葬,便杀死陪葬的,夺取他的饮食,维持自己的残生。直至有一天,我从梦中醒来,发现附近有响动之声,觉得恐怖、惊奇,想道:“这到底是什么?”[正是这响动给航海家辛伯达带来了生的希望。]于是我站起来,拿着一根死人腿骨,走到那个地方去查看。原来那是一头野兽,听了我的脚步声,便溜走了。我跟踪追赶一阵,忽然眼前出现一点似星的光线,忽隐忽现。我迎着那道微小的光线走过去,走得越近,那光线的范围也逐渐扩大,事实证明这是通往外面的一个裂口。我想道:“这个坑洞里难免还有其他的出口,这也许是另外一个裂口。”我仔细考虑一会,鼓起勇气去到光线前面,看清楚这是野兽刨开、钻进坑洞来吃死人的一个山洞。

    我发现了那个山洞,我的灵魂、情绪顿时安定、平静下来,相信自己已经死里得生,恍然如在梦寐中。[有了这个山洞,航海家辛伯达就可以逃出墓坑,远离死亡了,所以他的情绪不再狂乱、紧张。]我奋斗、挣扎着爬出洞口,出现在海滨的一座高山上,被汪洋隔在城市与海岛之间,是一个人迹不可逾越的地带。我无限的快慰,勇气十足,衷心感谢,赞美安拉。末了我钻进洞去,回到坑洞里,收拾剩余的饮食,换一身死人衣服穿在身上,并收集许多陪葬者穿戴的珍珠、宝石、金银等名贵首饰,包裹在死人的寿衣里,拿出来摆在山上。我每天都由洞口钻进坑洞去,收集那些陪葬的宝贵物品,来来往往,经过了一段很长时期。末了我坐在海滨,等待过往船只,以便呼吁、求救。[这正现出冒险家的本来面目,他海外贸易的目的主要在此。]

    写航海家辛伯达在野兽的引领下找到了一个出口,终于逃出了死人坑。这反映出他沉着冷静细心的一面。

    有一天,我照例坐在海滨,考虑出路问题,忽然发现波涛汹涌的海上,有一只船破浪从那里经过。我把一件死人的白衣服系在一根树枝上,高举起来,沿着海岸一面走一面摇摆,并出声呼唤。船中人闻声把船驶向海滨,放下一只小艇,水手们一直划到我面前,问道:“你是谁?为什么待在这儿?这个地方向来没有人迹,你怎么上这儿来的?”14页,当前第81234567891011121314

    “我是个生意人,不幸中途遇险,全舟覆没,我身边带着一些物件,伏在一块木板上,漂在波涛中,幸而安拉护佑,最后就流到这儿来啦。”

    他们把我从坑洞中收集来的那些财物一起搬进小艇,并带我上大船去见船长。船长问我:“你怎么到这儿来的?这座高山后面还有一座大城市,我生平在这个海中航行,屡次从这山下经过,除了飞禽走兽,向来不见一个人影;你是怎么到这儿来的?”

    “我是个生意人,乘一只大船到海外来经营生意;可是中途遇险,全舟覆没,我自己抢救得这点财物,攀伏在一块破船板上,被风浪推到海滨得救。于是我眼巴巴地等候着,希望有船只从这儿经过,可以救援我啊。”

    当时我怕旅客中有那个城市里的居民,因而关于我在那个城市里的经历和被人活埋的遭遇,一字不提,不让他们知道。[写航海家辛伯达的精细谨慎处。]我拿出一些财物送给船长,说道:“你是我的救命恩人,这点礼物送给你,表示我的谢意。”

    他不肯接受,说道:“我们不接受任何人的礼物;凡是落在海里或者被困在荒岛上的人,我们见了,总要援救,带他同行,供给饮食;没有衣穿的,我们给他衣服穿。到了邦德尔,我们还要送给他一些礼物,让他有生活的余地。我们做这些好事,全是看安拉的情面,不要报酬的。”

    我感谢船长,替他祷告、祈福。之后,我随他们在海中航行,从一海到一海,从一岛到一岛,继续不断地航行着。在旅途中,每当想起被埋在坑洞中的情况,我便胆颤心惊,不寒而栗;想到遇船得救,安全脱险,便喜不自胜,感到无限的高兴、快乐。

    最后我安全到达巴索拉,在那儿逗留几天,然后动身转回巴格达,和家人亲友见面言欢。大家见我平安归来,都欢欣快乐地庆祝我。我把财物收藏起来,从此广施博济,救济鳏寡孤独,送他们衣穿,给他们饭吃。我开始过从前的那种豪华享乐生活,经常和亲友聚饮,尽情地吃喝玩耍,过着无拘无束的享乐生活。这是我第四次航海旅行最奇怪的经历。

    写航海家辛伯达第四次的航海旅行经过。他先是遇到飓风,好不容易从海上死里逃生,又落入食人者的手中。他凭着机智和勇敢,逃离食人者的视线,来到一个人烟稠密的大城市,娶了一个非常满意的妻子,却因妻子的病逝而被迫陪葬,最后他终于得救。

    这一部分中,险象一环套着一环,充满了惊险与奇特。

    航海家辛伯达讲了第四次航海旅行的经历,接着对脚夫辛伯达说:“弟兄,照例在我这儿吃晚饭吧。明天你来,我讲第五次航海旅行的情况给你听,那是再惊奇不过的。”于是他吩咐侍从取一百金币送给他,并摆出筵席,欢宴亲友。

    脚夫辛伯达和宾客们听了航海旅行的经历,都觉得惊奇、诧异,认为比过去的几次更惊险。饭后大家告辞。脚夫辛伯达怀着愉快的心情,回到家中,舒舒服服地过了一夜。[有故事可听,有酒宴可吃,有金币可拿,这是脚夫辛伯达想也想不到的事情,他的心情的愉快、舒服是再真实不过的了。]

    次日清晨,脚夫辛伯达从梦中醒来,盥洗、晨祷完毕,践约(履行约定的事情,多指约会)去到航海家辛伯达家中,向他致敬。主人迎接着请他坐在身边,待其余的亲友到齐,便摆席欢宴他们,请大家吃饱喝够,人人感觉欢欣愉快的时候,就开始讲第五次航海旅行的经历。14页,当前第91234567891011121314

    脚夫辛伯达在整篇故事中,是一个倾听者的身份,航海家辛伯达通过向他以及宾客讲述,把故事流传开来。

第六次航海旅行

    弟兄们,你们要知道,我第五次航海旅行归来,感到无上欢欣、快乐,终日欢宴、嬉戏、寻乐,忘了旅途中各种艰难困苦的遭遇。直到有一天,我正在高兴快乐、得意忘形的时候,家里忽然来了一伙客商,风尘仆仆,显出快乐得意的心情。我望着他们,触景生情,想起我旅行归来和家人亲朋见面时的乐趣,又引起我出去旅行,经营生意的念头。于是我打定主意,收购许多适于外销的名贵货物,包扎起来,带到巴索拉。那里正好有只大船载满货物和旅客,预备启程,我便搭船和他们一起出发。

    写航海家辛伯达第六次出发去旅行。

    我们不停地航行,从一个地方到另一个地方,从一个城市到另一个城市,从事经营买卖,参观各地风土人情,享受旅途生活的乐趣。直至有一天,大船行至中途,船长突然一声狂叫,摔掉缠头,扯着胡须,批(用手掌打)着面颊,不住地悲哀哭泣,[船长的怪异举动表明有可怕的事情将要发生。]他的行为惹得人人忧愁苦闷。大家惊惶失措,围着他问:“船长,这是怎么一回事?”

    “告诉你们吧,旅客们:我们走错航线,误入迷途,已经来到一个不知名的大海中。如果安拉不挽救我们,这就非牺牲不可啦。来吧,大家诚心诚意地祈祷,求安拉拯救我们吧!”

    船长说着爬到桅杆上,预备卸帆。可是飓风越刮越紧,吹折了风篷;波涛打碎了船舵;无舵之舟随波漂向一座高山附近。船长溜下桅杆,叹道:“毫无办法,只望伟大的安拉拯救啦!人力是不能挽回命运的;凭着安拉起誓,我们落在大难中了,谁也不能幸免啦。”当时我们都绝望了,大家悲哀哭泣,预备葬身鱼腹,彼此就作最后话别。接着,大船碰在礁石上,撞得粉碎,旅客和货物,全部落在海中。人们有的淹死,有的攀缘着爬到山上。我自己也是爬到山上的一个。而那座所谓的高山,原来是个荒岛,海滨堆积着无数的破船和多得骇人听闻的财物,证明那个地方经常发生意外;这些财物都是沉船中被风浪推到岸上来的。

    写航海家辛伯达第六次航海远行再一次遇到风暴。

    同船的难友们散布在荒岛上,他们由于过分恐怖,眼望着海滨堆积如山的财物,神经有些失常,举止言谈,好像疯人一般。我去到最高处,[便于瞭望,看清周围情况。]漫步走着,[航海家辛伯达与众不同的表现,显示他的冷静、沉着。]发现岛中有一条湍急的河渠,从一座山的肚子里淌出来,流向对面的一座山的肚子里。河床中和附近的地区,散布着珠宝玉石和各种名贵的矿石,光辉灿烂,数目之多,有如沙土。那里还出产名贵的沉香和龙涎香。龙涎泉像蜡一般,遇热熔解,流到海滨,泛出馨香气味,常被鳁鲸吞食;它在鳁鲸腹中起过变化,再从鳁鲸口中吐出来,凝结成块,浮在水上,变了颜色、形状,最后漂到岸边。识货的旅客、商人收去,可以卖大价钱。那里的龙涎泉发源于崇山峻岭中,没有人能够攀缘上去。

    同船的难友惊慌失措,而航海家辛伯达却格外冷静,从他对周围物产的分析来看,他是个见多识广的人。14页,当前第101234567891011121314

    我们流落在荒岛上,睁着惊奇的眼睛,仔细观察大自然的各种现象,感佩安拉化工之妙。那时候,我们为了自身的安全,时常感到恐怖、迷惘。我们在海滨找了些粮食,储藏起来,每天或每两天吃一点,生怕粮食断绝而饿死在荒岛上。难友中每天都有人死亡。每死一人,我们便洗涤他的尸体,拿衣服或从海滨捡来的布帛装殓埋葬。后来死亡的人越来越多,活着的所剩无几,而且都患腹痛之症,疲弱不堪。后来一个跟一个都死完了,只剩下我一个孤人活在荒岛上。当时粮食快要吃完,我顾影自怜,忍不住悲哀哭泣,叹道:“但愿我先死掉,让伙伴们装殓、埋葬我,那该有多好啊!毫无办法,只望伟大的安拉拯救啦。”[航海家辛伯达再次遇到灾难,由于他的冷静和沉着,侥幸活了下来,然而处在绝境当中,他免不了也悲哀哭泣。]

    过了几天,我感到再没有生存下去的余地,便动手刨个深坑,自言自语地说道:“到了不能动弹、死期临头的时候,我就睡在这儿的坑里死去,让风吹来沙土,掩埋我的尸体,免得死后抛尸露骨。”当时我懊丧不已,埋怨自己无知,埋怨自己经过五次危险还要别乡离井,作长途旅行;而且旅途中的遭遇,总是一次比一次惊险;到了危急存亡、绝望无救的时候,我才醒悟、忏悔,决心不再航海旅行;兼之我的生活很富裕,并不需要我出来奔波、谋生;我的财产很多,尽够我挥霍、享受,一辈子也花不完一半;这不是我自找罪受吗?[航海家辛伯达濒临死亡时的内心独白,像许多人一样,他也在事情发生后才后悔。]后来我多方思索考虑,想道:“凭着安拉起誓,这条河渠一定有它的起源和尽头,一定会流向有人烟的地方去。正确的办法是,我来造只能容我一人坐的小船,放在河中,坐着顺流而去。若能通行无阻,凭着安拉的意愿,或者可以脱身得救;如果此路不通,纵然死在河里,也比坐在这儿等死强多啦。”[航海家辛伯达无论面临怎样的困境都不消极等待,而是积极主动地寻找生机。]于是我马上行动起来,辛辛苦苦地收集一些沉香木,齐齐整整地摆在河边,拿从破船中找来的绳索捆扎起来,并在上面铺几块齐整的船板,紧密地牢固地绑在一起,左右各置一块小木板当桨使用;造成一只比河床更窄的小船。我收集许多珠宝、玉石、钱财和龙涎香,满满装了一船,剩余的一点粮食也带在身边,慨然吟道:

        去吧,

        离开危险地区,

        勇往直前,

        宁可撇下屋宇,

        让建筑者凭吊、哀怜。

        宇宙间到处有你栖身之地,

        可是你的身体只有一个。

        别为一夜天的事变而忧心,

        任何灾难总有个尽头。

        该在此地殒命的人,

        他不会葬身在另一个地区。14页,当前第1112345678910111213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