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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战是他生命的哲学

3月28日,49岁的攀爬高手、法国人阿兰·罗伯特爬上了当今世界第一高楼——共160层,总高828米的阿联酋迪拜的哈利法塔。

小时候的罗伯特很害羞,像很多胆小的孩子一样,罗伯特内心非常希望自己能变成一个像偶像一样有智慧而又勇敢的男子汉。他后来有了自己的偶像,是几个登山运动员,从此,他开始乐此不疲地在离家不远的岩石峭壁上练习。他的攀爬经历始于12岁的某一天,那天他忘记了带家门钥匙,只得从外墙爬进位于8楼的公寓。那一刻,他感觉到了攀爬的作用、意义与滋味。

1982年,20岁的罗伯特已学会攀登岩石的基本技巧,也说服父母同意他以攀爬为职业。可是他在攀登生涯中无数次陷入过危险。刚开始攀爬他就从15米高的岩石上摔了下来,头先着地,头盖骨、鼻子、腰、肘部、盆骨、脚后跟都严重摔伤,昏迷了5天,把一家人都吓坏了。当他被救醒后,医生诊断他60%的身体残废,并且告诉他他再也不能攀爬了,另外眩晕后遗症将永远伴随着他。这个消息如同晴天霹雳,如果不能攀爬了,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他一看见高楼就想爬,于是他决定按照自己的计划,努力锻炼。六个月后,他的身影又出现在了山崖前。这场事故以后,他的身体居然比以前更强壮了,进步飞速,爬楼也更加不害怕了,他说:“死过一回的人,已经知道死的滋味了,上帝还不想收我呢!”这件事让罗伯特真正认识到,人类的主观能动性能让一切不可能变成可能。

从此以后,罗伯特就一发不可收地用自己的双手实现了一个又一个奇迹。每一次攀爬,他都要做大量的准备工作,除了勘察地形,计划路线,每天还要查询十多次天气情况,他经常担心攀爬时会被突来的暴风雨卷走。他曾爬过湖南张家界的天门山。那天小雨霏霏,天门山完全被笼罩在浓雾之中。10点53分,罗伯特开始试爬。雨虽然停了,但岩壁还很湿滑,那时山上的温度只有8摄氏度,风力4级。罗伯特登上了第一个平台,不知是紧张还是掉以轻心,差点被自己绊倒,引得下面的观众尖叫连连。之后他像一只身手矫健的猴子,经过40分钟的徒手攀登,成功征服了天门山天门洞左侧约200米的岩壁。

每一次攀爬前,他都会想到死亡。在攀爬之前的几个小时他的精神极度紧张、恐惧;在攀爬的时候,他的整个大脑都要集中在攀爬上,不能有一点点分神,如果他忽然感到害怕了,他就会掉下去粉身碎骨。在他攀爬的生涯中,征服芝加哥的西尔斯大厦让他最有成就感。那是在1999年,在他爬到90层的时候,眼看还有20层就可以登顶了,这时突然来了一场大雾,把西尔斯大厦的表面弄得滑溜溜的,他知道向下是死,向上也是死,那为什么不继续向上呢?所以,他没有放弃!他在心里默念:赶紧爬到顶!之后他爬得很辛苦,不过最后还是爬上去了。

每当爬到楼顶,他就仿佛置身于另一个世界。恐惧会让他在登顶后享受到更多的快感,像重生一样。就像一个被判了死刑的犯人,在临刑的前一秒钟忽然获得特赦,那是一种重生的感觉,震撼、荡气回肠。恐惧越大,最后的刹那就越令人难忘。

一直以来,罗伯特都拒绝使用保险绳,他认为,保险绳的作用是暗示他,他不会死,这样会减少他的快感。你要是在电视上看到他身上系着保险绳,那肯定是因为天气实在太坏了。他也从来都不上保险,因为没有一家保险公司愿意跟他打交道。

他攀岩并不是为了钱,也不是为了出名,而是为了做自己喜欢做的事。他曾在世界各地徒手攀爬过百余座高楼和地标性建筑,为此他素有“蜘蛛人”之称,他也因攀爬扬名全球。

挑战是他生命的哲学,徒手攀登建筑看起来是不可能的,但他把这种不可能变成了可能。对徒手攀登者来说,他的双手掌握着他的生命!他知道自己一定是死在攀爬中的,他知道会有那么一天。但他说:“其实,人生下来时,就已经在面对死亡。”他做到了自己想做的一切,死而无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