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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写一部证明自己有多牛的书
Q开学大几了?今后是考研,还是工作?或是成为职业作家?
蒋方舟:开学大三。我完全没想过,我对自己特别没计划,不过应该不会成为职业作家。
Q现在很多毕业生被称作蚁族,他们在北京、上海等几个大城市寻找自己的理想,也有很多毕业生逃离北上广,你怎样看?
蒋方舟:个人选择不同吧。面对巨大的钢铁森林,有些人就是兴奋不已、掌心出汗;另外的人心生畏惧,走分又的小径。年轻人欲望的闻值不一样,有的人一定要脚踏北京、上海这样的大城市,有些人喂一点,最就觉得饱了,小城市踏实即是福。我原来会鄙视后者,现在也不会了。
Q回顾这几年的大学生活,你觉得清华怎么样?你最大的收获是什么?最失望的是什么?
蒋方舟:我是慢热型,现在开始喜欢上清华了。前两年好像一直在摩擦和冲撞,好像最近才找到了一个卡口,“咔嚓”一声契合上了。最大的收获,应该是一身凛然难犯的正气。我一直形容我们学校是阳气很重的地方,对戾气和非主流的东西有天然的抵抗力。在这种氛围渲染下,能让我的视野屏蔽掉一些妖七魔八的东西。而我的失望都没什么建设性,觉得老师和学生都再也回不去最好的时候,大家都各自焦虑自己的事情,而且对winner和loser有特别残酷的划分。衡量标准也单一地无非是成绩、出国、offer、月薪等等,没有交流的氛围。
Q最近在忙着写书吗?是什么样的书?能先透露一下吗?
蒋方舟:嗯,是在写。是一部我急于想证明自己牛的书。
Q你每天有多少时间花在看书和写作上?
蒋方舟:常规的一天,只要不是吃饭和睡觉,都在看书或写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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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后、90后身上集中了各年代累计的孽
Q你经常去看电影吗?喜欢哪类电影?对国产电影有何看法?有没有男生约你看电影?
蒋方舟:看得少。特别是这两年,简直没有看电影的心境,静心不能,投入不了,顶多看下纪录片做些笔记。国产电影几乎没有看过。完全没有人约。可能是因为我太戒备也太意淫,别人一约,我就大呼小叫地通知我妈,外加双臂抱紧前胸警惕地想:“他想干什么?!”
Q你找男朋友的标准变了吗?喜欢大叔吗?你的爱情观是什么?
蒋方舟:男朋友这件事,要多找几个,才能慢慢摸索出具有可实施性的标准吧。我这样空手套白狼的太不靠谱了。我倒是不挑的,我爸说男朋友不能比他老。爱情观是饱汉不知饿汉饥的人发明的词,我觉得先爱起来再说吧。
Q你对目前很火的相亲节目怎么看,会去参加吗?
蒋方舟:还是时势不好嘛,没有安全感,爱情沦落了,不再是目的,甚至也不是什么手段,结婚才是正经事。我应该不会参加吧。
Q你如何看待,80后、90后?
蒋方舟:80后、90后没什么意义,妄图总结的人太多,反而提炼不出所以然。我作为横跨两代的人,只是单纯地觉得80后、90后的人太惨,觉得他们身上集中了好多恶,各个年代累计造的孽,一代代长辈未解决的懦弱、愚昧、残酷,最后形成的就是80、90后这样报复性的命运——没有希望、没有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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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没有培养诺贝尔文学奖作家的土壤
Q你怎样看待唐骏学历门事件,及社会诚信问题?
蒋方舟:我觉得“学历门”暴露的不是社会诚信问题,而是成功崇拜问题。我发现一个非常有趣的现象,学历门之后,唐骏的粉丝一点也没有减少,反而有些原来不是唐骏粉丝的人开始待见他——觉得他没有高学历也能成功,真厉害。那我们这些普通人没高学历是不是也能成功?唐骏的成功反而变成了可复制的传奇。
在这个社会,诚信不是大家的信仰,也不是所有人的共识,学历也不是获得认可的敲门砖,只有成功,还是成功,能抹杀一切和代替一切。
Q如果发现有人抄袭你的作品,你会怎么办?
蒋方舟:高兴。模仿和抄袭是最真诚的恭维。
Q有没有想过要获得诺贝尔文学奖,这会是你的一个理想吗?
蒋方舟:没想过,应该没戏。
Q你觉得中国哪类作家,写什么题材的作品,可能会获得诺贝尔文学奖?
蒋方舟:我觉得中国作家不会得诺贝尔文学奖。大师需要一群准大师的土壤,才能冒出来这么一个人。土壤们是孜孜不倦地较真文字的艺术性和专业性的一大群人。现在是这样一个甚至只要瘦就能获得尊敬的时代,崇拜的标准很肤浅。谁还会辛苦地接大师的地气?
Q韩寒的《独唱团》最近卖的很火,80后的几个代表性作家像韩寒,郭敬明,张悦然,都在办杂志,他们的杂志你看过吗?你会办杂志吗?你主编的杂志会是什么风格的?是给谁看的?
蒋方舟:我都没看过。目前还不会。因为我从出道以来就是单打独斗,而且我现在人际辐射范围还很小很小,没找到气场相投的一群人。我没想过办什么杂志。但对杂志有些模糊的关键词:有趣、有进攻性,不追着速朽的东西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