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乐”杂志编辑部主任孙洁约稿的短信,我几乎看到她脸上的坏笑。我知道她想让我发挥一下我的短处,把上海男人得罪个死。但我现在犯坏有包袱了——怕得罪太多人以后,没人看我的博客;或者都去看,但是留言攻击我家人;或者被什么混蛋报纸断章取义载去;或者等我孩子懂事了,挥着我的文章对她说,看,你妈妈是个多么刻薄的丑八怪。
但是说说上海男人我还是有资格的,为了不得罪大多数,我就从我家人说起吧。
我爸爸是我一生中接触的第一个上海男人,据说我爷爷当年在上海滩是有钱人,我爸是二少爷,十六岁的生日礼物是一辆福特车,他曾经开着车带女孩子在各条马路上兜风。后来,他这少爷被国家改良了,据说他把当年的领带都扎了墩布,但是在扎的时候还是比较注意色彩搭配的,所有的领带扎了一把暖色的墩布,一把冷色的。暖色的用来打扫宿舍,冷色的打扫教室。从我爸爸身上,我知道上海人那种资产阶级的矫情是在血液里的,再多的政治运动也不可能让他们彻底换血。
印象比较深的第二个上海男人是一个表哥,他叠衣服的动作我记忆犹新,比我们北京女人要女人多了。当他摘下那条burburry围巾,那样小心地折叠为一个小方块,还要先用纸巾(是自带的)擦一下桌子才把围巾放下,我们北方女人都倒抽一口气,心说:靠,这么细腻的男人只能娶,不能嫁,跟他比我们只是大老粗。
以后,接触的上海男人越来越多,精细总是他们一贯的优点。比如,一次有幸和王志文和姜文在一个饭桌上吃饭。发现姜文的着装完全是运动型的,最大的特点是一顶能够挡掉一批狗崽队的棒球帽。而王志文却是一番文人打扮,白衬衫好像是CommedeGarson或者Prada的,裤子和鞋都是黑色,非常低调的精致。我立刻意识到他是上海男人,同时感到无比粗糙,一顿饭都不敢说话,但是正经当了他的粉丝,一直到看了《芬尼的微笑》为止。电影实在太让我失望,这么精致的人怎么会演如此粗糙的片子。
我很是希望多有几个上海男人做朋友,因为会跟男同性恋作朋友一样快乐,没有任何性张力。他们比你还要女人,就这一点并排除了任何浪漫结合的可能性。这样说会得罪很多上海男人,他们认为我在骂他们,其实真的不是,我特别喜欢女性点的男人,如果伊拉克和美国都由上海男人管理,就不会有战争了,那不就世界和平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