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杂情亦杂,作家的情感像喷涌的泉,丰富多样,即使这样,读完这本书之后,我印象最深的是他贯穿始终的两种情感。一是思乡爱国,二是念女思亲。
先来谈谈我对他第一种情感的理解。
在《从母亲到外遇》这篇文章中,余光中把大陆比作母亲,台湾比作妻子,香港比作情人,欧洲比作外遇。余光中出生在南京,为了躲避战乱。18年后,他与母亲离开大陆,去了台湾,一住就是37年。期间他也在香港和欧洲待过。其实,余光中待在祖国的时间是很短的,但是,他的根在祖国,因此,他把大陆比作母亲,台湾比作妻子不无道理。他这样说:“烧我成灰,我的汉魂唐魄仍然萦绕着那一片后土。那无穷无尽的故国,四海漂泊的龙族叫她做大陆,壮士登高叫她作九州,英雄落难叫她做江湖…”“我离开她时才21岁呢,再还乡时已经64了;掉头一去是风吹黑发,回首再来已雪满白头……”“这许多年来,我所以在诗中狂呼着,低语着中国,无非是一念耿耿为自己喊魂,不然我真的会魂飞魄散,被西湖掏空。”即使余光中离开了中国,在他乡生活时间太长,他也无法真正融入他乡,因为他身上流淌着的是中国的血液,血液里流动的是龙族的气息。
在《地图》这一文中,我又清晰地感受到了文章跳跃的脉律。他说,去新大陆的行囊里,他没有像肖邦那样带一把泥土,毕竟,那泥土属于那岛屿,不属于那片古老的大陆。他带去的是一幅旧大陆的地图。密歇根的雪夜,盖提斯堡的花季,他常常展视那张残缺的地图,像凝视亡母的旧照片。那些,在嘉陵江上,在那里,他从一个童军变成一个高二的学生。
我没有试过离开祖国,无法真正理解身在他国的余光中在每个梦呓的日子里是怎样低声呼唤中国的名字,但我能体会这种感觉。身在佛山,每当我翻看广东地图,我的目光也总会落在东海那个小镇。我总会想起那儿的云淡风轻,那儿的浅海蓝天,那儿的闽南细语,那儿的擂茶欢鼓……于是,我更能想象,离开了中国大陆的余光中,每每勾起他的思乡情思时,眼眸里是泛着怎样的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