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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的执著散文

四岁多的儿子米米,健康、活泼、意志坚定。我们母子俩每天总是形影不离,他小小的世界,发生的小小的事情,常常令我这个做母亲的感动。

昨日,午后,趁闲暇,我带着米米去附近的公园玩耍。一路上,秋阳高挂,秋风送爽,枫叶摇曳多姿。忽然,一只轻盈的鸟儿从我们的身旁急速掠过,瞬间便扑腾着双翅,稳稳地站立在了一幢房屋的屋檐上,然后歪着脑袋,好奇地打量着道路上的我和儿子。儿子即刻来了兴趣,喜悦之情溢于言表。他屏住呼吸,蹑手蹑脚地走进花园,靠近房屋。似乎天真地想一下子抓住那只可爱的鸟儿,成为他手中的玩物。不料,他的一举一动都被房顶上的鸟儿滴溜溜的双眼,看得一清二楚。鸟儿何其机警,它扇动了两下翅膀,“唧唧、唧唧”地鸣叫着飞走了。儿子大失所望,像泄了气的皮球,偃旗息鼓。不过,很快,想着公园里那些好玩的滑梯、秋千架,他的大眼睛又放射出了光芒。竟然挣脱开我拉着他的手,小脚板疾步如飞,直奔公园而去。各家房屋前的车道上常有车辆出入,让我好生担心。一路叮嘱,一路追赶,待他的脚步迈进公园的那一刻,我悬着的一颗心,才算放了下来。

公园里安安静静,一个人也没有。绿色的滑梯,伸展着它长长的手臂,等待着孩子们的到来;攀岩的木头架子,静静伫立,恭候着孩子们的攀登;两只秋千,在徐徐的微风中,轻轻而又慵懒地摇摆着;几只小鸟,在公园两侧的几棵小树上,欢快地飞来飞去,无比惬意。空旷的草坪,绿油油的,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柔美、安宁。我习惯性地坐在了木条长椅上,儿子则立刻进入了角色,开始享受起属于他的欢乐时光。

这时候,我喜欢静静地仰望蔚蓝的天空,和天空上点缀的朵朵白云。偶尔会看到一架飞机缓缓地飞入我的视野,再悠然地远去。留给天穹,更加的高远与空灵,勾起我无限的遐思;也喜欢看儿子迅速地爬上爬下,小身子在我的眼前晃来晃去,一副生龙活虎的样子,让我感叹生命的神奇。

没多久,儿子玩腻了。他提议:“妈妈,我们去草地上玩吧,你看我跑得有多快!”我一边点头,一边随儿子进入了草坪。平平整整的草地,踩起来像地毯一样柔软而富有弹性。我一眼瞧见草丛中躺着数个半大、青涩的桔子,不禁惋惜起来。我想,这是谁家淘气的孩子,将紧邻公园的一户人家的一株桔子树,越墙伸进公园的枝桠上的尚未成熟的果实,摘了这么多来玩耍,真是可惜。儿子才不管这个,眨眼功夫,几个回合已经跑了下来,看他气喘吁吁的样子,甚是可爱。

小家伙稍作休息,便又玩起新花样来了。他随意捡起一个桔子,拿在手上,笑嘻嘻地缠着我,央求道:“妈妈,陪我玩玩皮球吧!“呵呵,这小小的桔子,在他眼里,居然变成了可以玩耍的皮球,真是孩子。我故作质疑的问:”这'皮球'也太小了,怎么玩呀?“他像个小大人一样,迈开步子,摆开架势,认认真真地比划着:”这样,你站那边,我站这边,我们这样扔皮球,看谁接得准。“小东西,小小年纪,就知道比高低!我怎么会输给你呢,也不看看妈妈比你大几倍?还跟我比,真是自不量力!

我伸伸胳膊,抬抬腿,再来了个深呼吸,然后说:”来吧!“话音未落,只见小桔子像一个小黑点一样,从儿子的那边凌空飞来。若不是我躲闪得快,我戴着的眼镜就遭了殃,哪里还顾得上去接球呢。儿子见我的宭状,拍手称快,哈哈大笑。最后来了一句:”妈妈,你输了!“妈妈怎么会输呢?看我怎么治你!我捡起皮球,扬起手臂,正欲抛掷过去。看到阳光下的儿子,笑容可掬,天真烂漫,一副乖巧可爱的样子,忽然心生爱怜。我捏了捏握在手里的桔子,这可是个实实在在的东西呀,万一打准了他的小脑袋、小身子,可是要命的!我忽然意识到这个“玩具”的危险性,便对他说:”算了,算了,这个很危险。“儿子怎肯轻易放弃,他机智作答:“你扔低一点嘛,就不会打到我了。”

为了不扫他的兴,也为了锻炼他的体格,我只好奉陪下去。就这样,我低低地扔过去,儿子又高高的抛过来。胜败已不重要了,我的主要工作是扔球、躲闪。他则兴致勃勃,每当用小脚挡住了我的一个球,就高兴得大声嚷嚷:“我赢了,我赢了。”我们母子俩玩了数十个回合,我感觉阳光越来越炫目,体力也越来越不支了,于是宣告结束。儿子趁机总结性地说:“是妈妈输了。”输就输吧,我的孩子,妈妈老了,比不过你。我一屁股坐在草地上,摘下棒球帽,汗涔涔,气咻咻,再也不想玩了。儿子紧挨着我坐下,他的小脸,红彤彤的。小胸脯,起伏不定。头上的汗水,顺着小脸颊,流得稀里哗啦。我心疼地为他揩去脸上的汗水,再给他脱去毛线背心,然后将他依偎在怀里,柔声地问:“累吧?”,没想到儿子却斩钉截铁地回答:"不累!"。好你个小家伙,不知道什么是累。

几个青涩的小桔子,就在我们眼前的草丛里,半遮半掩,好似是在和儿子捉迷藏,又像是在挑逗着儿子。瞅着,瞅着,儿子的两只大眼睛,又泛出了光芒。他一跃而起,捡起一个桔子来,仰起脖子,便将桔子朝自己头顶的上空抛去,眼睛还全神贯注地追随着桔子的落点,并且开心地对我说:“妈妈,你看我扔得高不高呀?”我一边应着:“高,高。”一边不由自主地挪动了一下坐姿。嘴里情不自禁地大声呼喊着:”小心,小心!“这小子,就知道玩,这是要玩出人命呀!我立刻制止他的这一行为。可是他的小嘴嘟得高高的,很不乐意的样子,脚儿也舍不得挪动半步,并且还争取道:“你坐远些,我不会打到你的,也不会打到我自己。”看来今天这些小桔子,让他着了迷。我只好作罢,退得远一些,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嘴里不停地叮咛着:“退,退,小心一点!”看着他那么不厌其烦的抛啊,接啊。再抛,再接,我的心像绷紧的弦,两只眼睛丝毫也不敢松懈,生怕那小桔子落在儿子的小脑袋和眼睛上。

唉,我的孩子,那么小的桔子,你一心要想抓住它,多么不易啊。凭你的小脚、小手和反应,怎么可能配合到眼疾手快的程度。毕竟,你还只有四岁呀!我看他个个落空,便趁机叫停。可是儿子尽管一无所获,但依然兴趣盎然。他见一招不灵,便来新招。只见他快速地脱掉了自己的外套,然后跃起身子,左手抛球,右手掷衣。哈哈,他想来个网中扑蝶,瓮中捉鳖。真是精神可嘉,创意顽童!我睁大眼睛,笑眯眯地看他这次有无收获。

折腾了一阵后,不是桔子先落地,就是衣服先着陆。总之是狗咬蚊子,一个也没碰上。看他啥折腾的样子,我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笑完了,便招呼他:“米米,过来,休息一下,要想成功,不是那么容易的哦!”他佯装没听见,却忽然一个键步冲到我的跟前,捡起我扔在草地上的棒球帽,一下子跑得远远的。只见他又高高地抛起了左手的球,右手快速地举起帽子去接球。哦,小家伙真是有一颗毫不气馁的心。他再次革新,似乎今天与这小桔子较上了劲,他要战胜它。他安静地,一次、两次、无数次,抛球、接球、来回奔,就这样乐此不疲地重复着相同的动作。看得我眼花缭乱了,担心也成了多余。练吧,练吧,我相信钢铁是这样炼成的。于是,我调转身子,又去静观那天际的浮云,和周边的景致,不再理会他了。

良久,秋风中传来了儿子半是喜悦,半是沉静的声音----“妈妈,我接到球了,看啊!”我立即回头,果然看见他手中的棒球帽里,着实乖乖地躺着那个青绿色的小家伙。我惊喜,微笑着,向他竖起了大拇指。儿子见有了战绩,而且得到了鼓励,便更加的兴致勃勃了。小脸儿红扑扑的,小身子跳蹦蹦的,他毅然决然地一次次抛球,举帽,竟然十之八九接得精准了。咦,原来小家伙花了这么长的时间,终于用他自己的方法,琢磨出一条走向成功的道路。

儿子的成功,来自于他心中的坚持。是他执著的精神,令我感动。几岁的孩童,尚且知道如何去战胜困难,对于成人的我们,又惧怕什么?